东西有没有入圣上的口?
杨德听了出来,苦笑摇头:“没,皇上忙完公务,就朝这边来了。”
周琪虽有狐疑,却还是信了,她回头,担心地看了殿内,才对小福子说:“你先等等。”
没一会儿,殿内传来圣上的声音。
众人几乎是都松了一口气,钰修仪和皇上闹脾气,最终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宫人嘛。
杨德和周琪领着人进去,就听见圣上淡淡的声音:“拿条干净的帛巾来。”
杨德偷偷抬头看了眼,软榻之上,钰修仪背对着皇上坐着,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男人怀里,而圣上一手勾着她的腰肢,令一只手却是托着钰修仪的青丝。
不经意间,他对上钰修仪的视线,就见钰修仪轻哼了声,扭过头去。
封煜接过周琪递来的帛巾,听见动静,抬眼看去,见到杨德,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杨德讪笑,脸上满是苦涩,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钰修仪这般表现,却是代表没将这事放在心底,在这宫中,最怕的是人脸上笑得温柔,却将所有事都记在心底,不知何时就捅你一刀。
虽是如此,但杨德也将今日的教训记在了心底。
周琪细细观察了会儿,才开口:“皇上,主子,现在是否能传膳?”
封煜没说话,低头去看怀里的人,阿妤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扭捏含糊道:“传。”
——
雎婷轩,琉璃香炉里点着熏香,似是梅香,冷淡清傲。
沈贵嫔早早沐浴后躺在床榻上,她手中泛着一本诗经,耷拉着眼皮子,漫不经心地看着。
殿内寂静,宫人都垂头立在一旁,没发出半点声响。
许久,幔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沁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动静几不可闻,她见主子正在看书,就无声地立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沈贵嫔才放下书,沁芍轻挥手,满殿的宫人无声退下,她上前一步,小声说:
“主子,娴韵宫那边歇下了。”
沁芍见主子神色淡淡的,顿了下,才说出心中的不解:“主子,奴婢不懂。”
今日那食盒,就是她亲自送去御前的。
但沁芍依旧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这样做?
若是一份食盒就能截了钰修仪的宠,那这后宫众人也没必要一直嫉恨她的恩宠了。
那可是有孕期间,都能霸占皇上的人。
沈贵嫔觑了她一眼,不耐地:“想做便做了,哪有那么多原因。”
沁芍哑然无声,瞥见她脸上的不虞,连忙低头,不敢再问。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不过一夜就传遍了后宫。
翌日清晨,阿妤醒来时,封煜已经不在了,空着的半边床榻没有一丝温度。
周琪撩起床幔,扶着她坐好,待看清她身上青紫的痕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阿妤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难得红了脸。
昨夜里,那人掐着她的腰窝,将她使劲往上提,有刹那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腰肢会被折断,他要得太狠,贪恋那两处柔软,在上方留了不少痕迹。
阿妤站起来时,只觉得两条腿都在打颤,酸得厉害。
她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着的女子脸上布满红霞,那事后的余媚不断,阿妤又不想招仇恨,叫人用胭脂将那分春色遮掩住。
阿妤仔细打量了番,才将昨日扔下的那支玉簪递给周琪:“今日就戴这支。”
去请安时,阿妤头一次乘了仪仗,她怕她那两条腿,没法支撑她走到坤和宫。
她到的时候,殿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就连素来晚到的沈贵嫔也已经坐在了那里。
阿妤视线在她身上停顿,忽地扯开一抹笑:“今日沈贵嫔倒是来得早。”
殿内倏然安静,昨晚的事已经传遍后宫,众人端坐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二人。
沈贵嫔端着茶杯抿着,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
“是钰修仪晚了。”
她视线在阿妤发髻上的玉簪顿了下,她似想起什么,眸色微闪了下,她指尖轻抚过玉杯壁,很快地就移开视线。
有人想看热闹,自然也有人不想,周修容很快就亲昵地嗔向阿妤:“还不快坐下,皇后都快出来了。”
看似催促,实则在点明皇后还没出来,来得并不晚。
沈贵嫔脸色微淡,转头去看周修容。
周修容似没想到她会看过来,顿了下,才朝她轻柔地笑了笑。
阿妤坐下后,就没再看向沈贵嫔,只同周修容说着话,两人直接谈起皇嗣,叫旁人干笑着,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皇后在内殿,听着谨玉丝毫不差地说出大殿内的情形,温和笑着将耳铛戴在耳垂上,说了句:
“论请安来得晚,谁能比得过她。”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叫谨玉噤声,不得不说,这表面上的恭敬,便是已故的淑妃都比沈贵嫔做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