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忙将琅玦扶起,说:“快把湿衣服换下来,这里风好大,小心着凉!”
琅玦又一次推开永琪,哭道:“死了拉倒!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永琪看着琅玦,心里充满矛盾。
琅玦蹲下,抱头痛哭起来,哭诉道:“为了祖宗的礼法、皇室的颜面,我不得不嫁;为了皇额娘不被皇阿玛责难,我逆来顺受,给我最恨的一家子传宗接代;如今你又让我恪守做妻子、做母亲的本分,放弃唯一一次能见他的机会。我这辈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为了自己?”
永琪看着琅玦倔强的脸,无奈的安慰道:“我陪你去,我保证,不再劝你无功而返了,无论如何,这一趟我们不达目的不回头,但你务必保重自己!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琅玦抬头看着永琪,眼角还泛着泪光,却有一种撒娇的调子:“那你要说话算数!不然,我就一个人走掉,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永琪笑道:“算我怕了你了行吗?”
琅玦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永琪便到附近把风,琅玦换了衣服,仍然是男装。
他们收拾了行李,再次启程,刚骑马走出没几步,琅玦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定是冻到了!”永琪牵住琅玦的马头,说:“我们去打听一下附近哪里有大夫,看了病再上路。”
“不行!”琅玦态度坚决,反对道:“路程这么远,要是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做那个,我们明年也到不了云南!”
“为了赶路,连生病都不看,你还有命到云南吗?”
“我哪有病?”琅玦拉住永琪的衣袖,恳求道:“五哥……你不要关心过头好不好?若是真的病了,我会看大夫的,可是我现在还好好的嘛!”
永琪拗不过,只好带着琅玦继续赶路。
几个时辰的功夫,琅玦的风寒渐渐明显起来,打喷嚏、流鼻涕,连眼睛也跟着酸了起来,使她很是心烦。可无论永琪怎么劝说,她都只管往西南方向赶路,一刻也不肯停歇。
直到天黑的看不清路,琅玦才随永琪投宿到一家客栈。客栈的条件很简陋,可是没得挑,只好凑合了。
永琪不放心琅玦一个人,因此出门以来,几乎寸步不离,夜间也是同住一屋。琅玦睡床上,永琪便打地铺。
因为两人是父子的扮相,这样倒也方便。
睡到半夜时,永琪隐约听到琅玦有些不对劲,起来走到床边,借助窗外的微光,他看到琅玦的脸很红。他用手摸了一下琅玦的额头,果然滚烫。
琅玦睁开了眼睛,弱弱的叫了声:“五哥……”
永琪无奈,穿上衣服到店家那里询问距离最近的医馆。店家睡的正香,被永琪叨扰,很是心烦。永琪不敢将琅玦一人留在客栈,因此给了店家远高于房费的赏金,请他们务必帮忙将大夫请回客栈。
天色微亮的时候,琅玦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到永琪端着一个小碗,用小勺子搅着,在嘴边吹。
碗里是大夫为琅玦抓的药,永琪借用了厨房煎的。
琅玦低声问:“五哥……你昨晚几乎没睡吧?”
“别问那么多了,快把药喝了。”永琪温柔的笑着。
琅玦扶着床,慢慢坐了起来,药的味道闻起来不怎么好,但琅玦还是一口气喝完了。
永琪笑道:“我刚才还一直担心,怕你嫌药苦呢?”
“比起这几年的煎熬之苦,一碗苦药算什么?”琅玦也轻轻的笑着,她早已不是当年吃药还嫌苦的小姑娘了。
永琪无奈的叹了口气。
琅玦看看窗外,道:“天已经亮了,我们该收拾启程了吧?”
“你还要赶路?”
“不赶路,杵在这里做什么?”
“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五哥……”琅玦又哭了起来,喃喃自语着:“我怎么这么没用?才离开京城几天就生病……这样耽误,我几时能走到云南……”
永琪安慰道:“只是耽误一次而已。你养好了,我们才能走的更快,你想想看是不是?”
琅玦知道永琪说的有理,却还是难免心急。永琪左右劝解商议,才勉强达成协议在这里休息一天。
永琪是第一次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出远门,哪知江湖险恶?他为妹妹请医抓药,给店家和大夫的赏金都出手太阔绰,难免引人注目。
兄妹二人只顾着计议行程,为赶路和养病之间纠结着,却不想到早已被别人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