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镯

    两人相安无事。渐渐也熟悉了，一次喝酒后，老头吐了真言，老人叫王传福，河南人，今年六十五了，有三子两女，都在务农。本来以为有这么多孩子，能舒舒服服了，可没想到子女们都是推来推去，个个哭穷，谁也不肯出钱养老。可怜的老人好不容易把几个子女拉扯大，前几年又死了老伴，辛苦了一辈子落的如此下场。半年前愤然离家出走，一路以捡破烂为生。走走停停，到这离家都有好几百里了。当初看医生时，刘飞说给他家里打电话，老人慌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实在是不肯联系家里人，不想再回那儿女的家。

    刘飞听完很是唏嘘不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农村老人晚年是生活不易，话说是养儿防老，可是儿女成家后都把精力放到下一辈的身上去了。为了凑钱给儿子买房子，父母都是勒紧裤腰带，头疼不已。那还管老人的死活。老人都是活多久干多久，只希望那天头一歪有口棺材装就行了。刘飞是个天性乐观的人，老人好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不每天下了班都有热饭吃，寂寞了还有人陪着聊聊天。再说老头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经常还拿自己的钱给两人买菜吃。刘飞为此还说了他好几次。

    生活还在继续，每天都是麻木的流水线上的生活，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明天是元旦节，公司放假一天。回到出租屋，还在门口就闻到一阵阵的菜香味。“老爷子，怎么今天搞这么丰盛？”

    “快来坐下，今天咱爷俩好好喝几盅。”

    嗯，红烧鱼，尖椒大肠，西红柿炒蛋，不错，味道还行。

    “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两杯酒下肚，老头突然说：“小飞，今天我给我大儿子打电话了。”

    “哦，家里怎么说？”

    “他说村主任召集几个弟弟妹妹开了个会，达成协议。轮流赡养我，每家住一个月。落叶总要归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凑活着过吧。”

    "那我明天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到车站，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老头又咪了口酒，走进屋里，拿出一个包住的手帕，打开是一个手镯。这个也怪，别的手镯要不是玉的，要不是金的，这个手镯却是不知名石头做的，就是工艺还不错，虽然没什么装饰，但也光滑圆润。老头把手镯递给刘飞，‘’孩子，感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明天就要分别了，这个就给你留个纪念吧。""王爷爷，照顾你都是应该的，你也帮了我不少忙，那还能要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这虽然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可就是块石头，一分钱不值。‘’刘飞看着老人真诚的目光，只好收下了。元旦，刘飞送老人上了回家的车，还在老头口袋里塞了一千块钱。老人也是殷殷告别，留了自己家里的地址，希望刘飞将来有时间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