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极的命令下去,不过一会儿,侍女和奶娘就一同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奶娘姿势熟练的抱着一个襁褓,秦栀靠在元极身上,一眼便瞧见了。
眸子一闪,她心底里忽然几丝紧张,虽说一直很期待,但到了眼前,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家伙在她肚子里待了那么久,理应是最亲近的,但是现在唯独好像自己和他很陌生,从未见过面。
奶娘走到床前,将怀中的襁褓小心的放在元极的手臂里。
他托着,倒是有模有样的,看起来居然还很有经验的样子。
襁褓里,是个看起来就很大的孩子,有些微肿,不过,的确瞧得出和元极很像。
抬手,用手指轻轻地点着他的脸蛋儿,他闭着眼睛,正在睡觉,睡得还挺深沉的。
手指划过他的小鼻梁,他好像也感觉到了,还皱了皱眉头,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
不由笑,秦栀收回手,“长得还真挺像你的。也的确是长得挺大的,这脸就很大。”说着,她拨开襁褓,拿出了他的小手来。
细细嫩嫩的,握着拳头,好像正在蓄力似得样子。
“你这是夸赞么?”脸大,明明挺小的,配上这身体正正好好。
“当然是夸赞,在我肚子里那么久,我倒是也曾想过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多少想象,也不如亲眼看到的真实。”而且长得像元极,必定不会很丑,倒是几分期盼他长大后的样子了。
“看他睡得多沉,让他回去睡吧,这般抱着他也不会很舒服。”元极说着,这个小家伙睡得昏天黑地的,他们俩在这儿说话,也根本吵不到他。
“等一下。”秦栀微微俯身,凑近了观察他的小脸儿。
元极看着她,倒是几分不解,“你看什么呢?这的确就是你生的,可不是假的。”
“我想知道,这几天他一直没哭过么?”凑近了观察他,瞧他呼呼大睡的样子也挺正常的。自己倒是想瞧瞧他的喉咙,但又狠不下那个心掰开他的嘴。
元极眸子一顿,随后点头,“的确是没哭过。声音也没怎么发,但他刚刚生出来时却是哭过两声,可见喉咙是没问题的。”
“不哭,这倒是让人觉得难解。这么大的孩子也不会说话,唯一能表达的也就是哭了。难不成,他对所有事情都满意,所以才不哭的?还是喉咙疼?”这么一点点没有那么高的智慧,那么就可能是喉咙疼了,所以不愿出声。
“若是真的喉咙疼,进食也会受到影响。不过,他进食也都是正常的,没看出有不对之处。”元极微微摇头,如此看来就是没有问题。
秦栀叹口气,“把他抱回去睡觉吧,的确躺在床上要更舒服些。”
元极将襁褓交给奶娘,奶娘很快就抱着离开了,侍女跟随,一群人在守着那个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家伙。
“别担心了,他能吃能睡,看起来就没问题。”元极扶着她躺下,一边安抚道。那时是他担心孩子会不正常,但眼下瞧见了,心中的不安定倒是都没了。
秦栀丢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你抱他的姿势倒是很专业似得,这两日你练过?”比她姿势标准,眼下她倒是不太敢伸手去抱了。
“嗯。”元极承认,他的确是熟练了。
“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皇上,那时也一直抱着,不肯撒手。”说起来,这元极和元卫在这世上也都算得上是老来得子了,会如此高兴也在常理之中。
“你什么时候能下床了,就可以抱他了。”拿过侍女送来的粥碗,元极看了她一眼,更像是用这个做勾引,让她听话。
莞尔,秦栀不再说话,无声的吃饭。元极所言自然是对的,赶紧下床才是,这般躺着,她都觉得自己要发臭了。
吃了些粥,又喝了许多补汤,休息片刻,在她要犯困的时候,汤药又来了。
汤药很浓稠,每一碗都好像煮了很久似得。不止散发着奇异的气味儿,味道也十分**。
大概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素质本就不错吧,相较于那些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夫人们要好得多,在床上躺了五天,就能坐起身了。
躺的太久,坐起来不免发晕,让人不由得想再躺回去。
秦栀倒是能坚持,坐着缓了许久,然后便开始下床。
走动之时,下半身依旧有些丝丝的疼痛,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最扰人的其实是头晕,五脏六腑好像适应了她躺着,如今站起来走动,它们也不太舒服,让她呼吸时都不由得小心翼翼。
元极的力量大,撑着她大部分力气,在房间走了几圈,秦栀便想离开这房间,去外面走走。
给她披上了披风,又把兜帽罩上,这才扶着她出去。
“这里外的温度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是在这房间待得太久了,像猪一样,吃喝拉撒都在猪圈里。现在就想着能出来走走,哪怕不能去外面,上楼下楼也不错。”走动的她都出汗了,这厮还把她裹住,更觉得有些热了。、
“你想做什么我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便带你去,他必然还在睡觉。”元极直接带着她朝着孩子所在的房间而去。
不由笑,“知我者,元极也。好吧,我的确是想去瞧瞧他。对了,这名字还没取呢?是不是,得要父亲来取?”她好像并没有给取名字的权利,族谱上似乎早就有规定吧。
“名字会由钦天监拟定,再由皇上过目,然后交给父亲,再交给我。其中任何一人没有异议,便就成了。”正常的顺序,是这样的。
“这么麻烦。我记得,我当时在书上看过,给孩子取名是由家中最有权势的人来。一般来说,都是祖父。若无祖父,父亲就可以直接命名了。你们元家,最有权势的也的确是皇上了。”她却是没想到这一层。
“长子都是这个惯例,其余便可自行决定了。元烁和元莯的名字便是父亲取得,其他庶出则更简单,单取乳名即可。”扶着她往房间走,元极一边淡淡的说着。尽管他儿时都不在家,但家中情况却甚为了解。
“听你这么一说,庶出倒是可怜,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尽管她是觉得这种规矩十分可笑,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生活在这种社会之中。就算觉得不公平,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反抗。
“如何可怜都是他人之事,反正不会发生到咱们孩子的身上。看吧,他还是在睡觉。”走进房间,静悄悄的,虽然侍女数个,还有奶娘,但是无人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们俩进来,她们也行礼退开到一边。一个小床出现在眼前,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个还在沉睡的小家伙。
这床都是从朱城运过来的,是王妃亲自挑选出来的,如今瞧着却也不错,只不过用不了多久,太小了。
但想必,这个小床淘汰了,还会有下一个适合的床再送来。对于王府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稀缺。
那个小家伙果然还在呼呼大睡,似乎是梦见了什么,那小嘴还在一动一动的,惹得秦栀不由笑。
两个人在床边瞧着,一时无声,两双眼睛盯着那一个小人儿,好像要将他看穿似得。
“这么些日子,你有没有瞧见过他醒来的时候?”忽然的,秦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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