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黄希言磨蹭到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
姐姐给她发来的餐厅的定位,打车过去要二十分钟,她很不想去,但姐姐说菜都已经点好了,她一到就能直接吃饭。
黄希言心情如赴鸿门宴。
出租车停在餐厅外面,她下车之后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下便看见靠着玻璃落地窗的座位,姐姐和席樾面对面的坐着,桌面上好像菜已经上齐了。
踌躇着走了进去,姐姐一眼看见她,招了招手。
她条件反射地先露出笑容。
黄安言往里面坐,给黄希言让出位置。
黄希言坐下之前,与席樾的目光短暂的一个交汇。席樾依然的一身黑色,脸色呈现病弱感的苍白,自然光下,瞳孔的颜色很淡,近于琥珀的一种色彩。
她一瞬间没有想到合适的打招呼的措辞,就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她把遮阳伞收好,放在一旁,拆开湿纸巾擦擦手,转头去打量黄安言。
姐姐上身一件七分袖的衬衫,下身是裸粉色的半身裙,同样色系的平底鞋。头发今天没有扎,往后披散,露出耳朵上三角形金属的耳饰。妆容浅淡,但很提气色。整一身素雅端庄又不失妩媚。
反观自己,适合夏天的白T恤和牛仔热裤,方便随时可以出去跑新闻的帆布鞋。
黄安言:“动筷子吧。”拿她面前的碗,帮她盛了半碗豆腐鱼汤,“尝一下这个汤,据说是店里招牌。”
这家餐厅黄希言听赵露璐提过,说是本地最好的融合菜餐厅也不会过。
但是此时此刻,黄希言食不知味,尝一尝,微笑说:“好喝。”
周遭几桌都坐满了,人声嘈杂,更显得他们这一桌安静得诡异,只有筷子轻轻碰上白瓷碗盘的轻响。
好几分钟过去了,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
气氛比昨天晚上还要尴尬。
就在黄希言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缓解这个状况的时候,姐姐出声了,笑问席樾:“希言来这一个多月,多劳你照顾了。”
席樾语气淡淡的:“没有。是她照顾我。”
黄安言瞥了黄希言一眼,笑说:“是么。她都会照顾人了。”
黄希言鼻尖冒冷汗,脸都开始烧起来。
又一时安静。
黄安言开了一旁的纯净水,喝了一口,问黄希言:“菜是不是有点咸?”
“……还好吧,我没尝出来。”
这一桌子菜,好像都不合黄安言的胃口,她挑着尝了些,就放筷子了,只喝汤。
而席樾从来都是吃饭困难户,也不怎么动筷。
黄希言则味如嚼蜡。
仿佛,这一顿饭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这顿饭的主角是黄安言,得等着她提散席。
黄安言慢条斯理地喝汤,并不着急,她往身旁瞟了一眼,黄希言一副如坐针毡样。
而对面的席樾,游离尘世之外的疏离,却总会时不时地回神片刻,目光无一例外,总会轻轻往黄希言所在的地方瞥去。
黄安言忽又开口,问黄希言:“准备什么时候回崇城?”
黄希言未防被姐姐突然点名,愣了一下,“……实习结束就回去。”
“那不得到月底?还要叨扰席樾这么长时间?”
对面席樾说:“没有。还好。”
黄安言笑笑,“希言很不懂事。”
很模糊的一句话,不知道具体的指代。
黄希言一只手在桌下,悄悄地攥紧了桌布,心里如临大敌的紧张一泻千里,变成无从挣扎的灰败。
她知道姐姐看出什么来了。
终于,姐姐放了汤勺,拿纸巾擦一擦嘴,“吃完了。走吧。”
席樾率先起座去收银台结账。
黄希言起身时碰落了放在一旁的遮阳伞,又慌张地俯身去捡。
姐妹两人走到门口去,等了片刻,席樾从里面出来。
三个人都往一个方向,就打了一辆车一起走了。
回去路上,没人说话。
直到快临近目的地,黄希言方才小声地问姐姐:“下午几点钟走?要不要我请假送一下你。”
“我改签了,明天早上走。”
黄希言怔了下。
出租车先到了黄希言住的地方,黄安言和席樾下车,再开去报社。
黄希言回到工作岗位上,一下午都心神不宁。
郑老师给她布置了一点任务,她忙到晚上八点才下班,晚饭没吃,也忘了叫姐姐自己解决晚饭问题,不用等她。
而姐姐也没有在微信上催促一句。
八点半,黄希言回到住的地方。
经过何霄家的超市,何霄喊她。
她在发呆,都没听到,何霄从里面跑出来,直接将她拦住,“喊你呢?魂丢啦?”
黄希言顿下脚步,“哦。什么事?”
“你姐姐,下午那会儿过来,问了我一些你的情况。”
“问了什么?”
“问我,你跟楼上邻居是不是很熟。”何霄撇撇嘴,“我说还行。”
黄希言:“哦。”
何霄注意到黄希言脸色很不好,“怎么了?”
“没事。”黄希言笑笑。
“是不是热的?中暑了?”“没有没有,没吃晚饭,有点饿。我上去了,姐姐还在等我。”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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