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快两天了。
“不知道他是出门去了,还是这两天都没出门,反正以前中间没耽误这么久过。我晚上前前后后去敲了三回门,没动静。”何霄望她一眼,“要不你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黄希言心脏一悬,转身就往外走。
何霄跟上来,“我跟你去吧。”
两人到了702门口,不管是敲门,还是给席樾打微信电话,都没人应。
何霄挠头,“是不是压根就不在家……”
黄希言当然无法放心,想了想,当机立断,联系张姐。
张姐照常在茶馆里,牌桌上。
黄希言找过去,说明情况。
张姐听得一愣,都忘了听牌,忙不迭地从手包里找备用钥匙。702的钥匙是单独放着的,没和其他的串在一起。
张姐说:“你先帮我去看看屋里什么个情况,需要帮忙就招呼我一声……哎,这孩子,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这语气,不似单纯的租客和房东,黄希言不由问道:“您和他认识么?”
张姐神情复杂地笑了笑,“我是他姨,你说我跟他认不认识。”
拿到了备用钥匙,黄希言返回楼上。
一路小跑上去,爬完七楼几乎喘不上气,何霄接了她手里钥匙,帮忙打开门。
客厅里亮着灯,鞋子都在鞋架上,人应该没出门。
何霄把门口那箱水搬进去,问黄希言:“没人?
黄希言摇摇头,说不知道,她先喊了一声,屋里静悄悄的。走过去,先开了靠近大门的卧室房门,里面灯亮着,但人没在。
隔壁是书房,黄希言抬手敲了敲门,靠近听了听,一点动静也都没有。
她将门打开了,屋里灯是灭的,但电脑屏幕亮着。
黄希言抬手摁亮了墙边的开关,立刻吓了一跳。
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双人沙发,席樾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上面。
黄希言喊他一声,他也没反应,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黄希言走过去,在他跟前蹲下,伸手推一推他的手臂,先被他皮肤的温度吓到。
何霄跟了过来,“什么情况?”
“好像发烧了。”
何霄走进来,也跟着伸手探一探额头,烧得可真不轻。
“是不是要送下去打针?”
“我一个人肯定搬不动他。要不这样,我下去给他买点退烧药,吃了要是不退,再送医院。”
“麻烦你了。”
“小事小事。”
何霄出门之后,黄希言去厨房烧了壶水,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绞了一方湿毛巾,拿过来搭在席樾额头上。
她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坐下,给张姐发了条微信消息,说明情况。
张姐说马上上来看看。
聊完微信,黄希言转头一看,席樾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虚弱地睁着眼睛,正看着她。
“你生病了怎么不跟我,或者何霄说一声。”黄希言一点也不奇怪席樾会生病,就他这种昼夜颠倒,饮食混乱的生活习惯,不生病才是奇怪。
席樾没有出声,不知因为没力气还是纯粹不想解释。
黄希言没勉强什么,“何霄去帮你买药了,我给你烧了水,等会就开。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再休息一下。”
片刻,黄希言站起身,到厨房去,找了一只陶瓷杯子,洗干净,拿开水和矿泉水兑了半杯刚能入口的温水,给席樾端过来。
黄希言打算扶一把,席樾自己手抓着靠背的边缘,缓缓坐了起来。
他手掌撑着额头,微微喘粗气,片刻,低头,揪身上黑色T恤的领口嗅了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你如果在浴室里晕倒了,我和何霄可能抬不动你。”
闻言,席樾动作就停了下来。
黄希言递过水杯,“先喝点水吧。”
席樾接过,先是喝了一下口,再仰头,整杯都灌下去。喉咙烧灼地渴。
递回杯子,他看着黄希言,说:“谢谢。”
黄希言没甚所谓地耸耸肩膀,起身,准备再去兑点水,这时候响起敲门声。
她将杯子放在书桌上,起身去把门打开,来的是张姐。
眼下,黄希言意识到可能继续称呼张姐为“张姐”有些不合适,毕竟差了辈分,就自作主张改叫“张阿姨”了。
张姐脱了鞋走进来,急火火地朝书房走去,“你说你这个孩子,早叫你生活规律点,不听,现在生病了吧?还站不站得起来?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席樾本已清冷的眼神更淡了三分,语气也毫无情绪,“不用。您忙自己的事就行。”
张姐顿时脚步一停,俨然被他这态度给劝退了。
“真……真不用小姨帮你?”
“不用了。”
张姐紧抿嘴,盯着席樾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黄希言,“小黄,麻烦你帮忙照顾照顾,不管是看医生买药,花费的钱,你找我报销去。”
“应该花不了什么的。”
“不管多少,反正你找我。麻烦你了。”
黄希言点点头。
张姐最后又看了一眼席樾,不甘又无奈地走了。
门阖上了,黄希言看着席樾,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手掌撑住了脸,仿佛难受不过。
她好奇姨甥之间的反常,不由问道:“你不喜欢张阿姨关心你么?”
席樾声音很冷很静:“这和你没关系。”
一霎沉默。
是了,时刻保持极强的自我界限感,这才是真实的席樾。
黄希言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轻声说:“抱歉啦。”
席樾怔了一下,手掌放了下来,抬头看她,良久,终究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