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两次了。
徐知乎脸色非常难看,那天他回来后,费尽心力的查阅典籍、翻找病例,待他觉得有些头绪时,她突然好了!好的就像前面生命纯碎为了看他笑话一样!
徐知乎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傻瓜,问来问去!不眠不休的看来看去,什么用场都没有!
她到是病的任性!想病着就病着,想好了便好!谁有她那样的本事!
他却在这里没事找事般的瞎操心,也不看看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操心吗!
落得现在这样笑话一般的下场,纯属活该!
无虑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不敢动相爷书房里大量堆砌的散乱的医书:“老爷,老夫人……传您过去……”这些书,最好谁也不要提,看都不要觉得看到了,否则老爷脸色更冷。
徐知乎整理整理衣襟,丝毫不想在书房里待,转身向外走去。
……
要说临近年节,圣都还有什么大事,便是京定侯府的孙小姐将在明天春末嫁给了镇西王坐下第一猛将言势倾。这件事在圣都贵妇圈中引起一阵涟漪般的波浪。
谁不知道京定侯府的小姐,那位柔柔弱弱颇有自己主意,长相漂亮的小姑娘中意镇西王,那些除了看不上京定侯府落魄的夫人们,谁不真心实意的夸一句柯姑娘是好姑娘,怎么就要嫁给名声不好的言势倾了。
更多的是惋惜她没有与镇西王修成正果,自然还有点‘看吧,谁也嫁不成镇西王’的舒心,毕竟这样大的好事,落在身份不高的京定侯府头上,能呕死圣都中大半官员家眷。
只是又难免转过身,感慨镇西王的情史,以前觉得镇西王就是一个笑话,思慕谁不好思慕皇后娘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一年年过去,如今皇后娘娘做娘都好多年了,还能让一个人如此念念不忘,年轻漂亮又懂事的小姑娘送上门来都没有心动,即便不娶纳为妾的心都没有,又不禁让人羡慕几分皇后娘娘的运到,赞一声镇西王的性情。
倒不是多另京中妇人们推崇,就是觉得挺难得的,一无是处时为皇后娘娘守着,和如今功成名就依旧不对外人动心,是两种概念,更何况镇西王是从小喜欢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了的,怎么能不更令人感慨。
尤其是看着他们一路走来的人,如今再看又有了另一番感悟。
纹袖甚至会想,若是当初皇后娘娘嫁给了镇西王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也只能想想,他们两人注定等不到彼此身份相等的时候。
镇西王功成名就回来,徳淑姐姐肯定成亲了;若是镇西王没有如今的地位,端木府又万万看不上他。
可人们还是会忍不住想,会不会存在,端木府家小姐因为没有合适的姻缘一直不嫁,镇西王又功成名就的归来迎娶,定然又是一段圣都的传奇。
……
齐西雨尤为感慨柯小姐订婚之事,这位柯姑娘她见过几次,真心是一位好姑娘,小小年纪有这份沉稳的豁达和拼搏的勇气,难能可贵,若不是徐家没有合适的男丁,她十分想与之成为妯娌。
就连她那挑剔的婆婆也难得夸赞过小姑娘几句。
齐西雨是在痛苦中针扎过的人,对信念和牵绊尤其看的重,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轻易的抛弃结发妻子,什么事不能留一点良心在心上,就算没有感情,难道还不能做个人吗!
镇西王的风评不算好,更没有什么学问,可这都多少年了,他虽然没有再提过,可谁不知道他心里惦念的人是谁。
齐西雨笑笑,现在回头再看,雷冥九当初那样义无反顾何尝不是真的喜欢到了心上,不知道要怎么是好,觉得能给予对方他所有,也便总那么无所顾忌。
如今收敛了感情的锋芒,镇西王这个人在她眼中也便的不一样了,好像不是只会打打杀杀,也会有他不示人的温情。
哎,不知道谁将来有幸让他低头,还是她们并不期盼这个女子的出现,就让圣都保留下镇西王这个反差很大人也挺好,至少说起来,也有一个她们这些后院妇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娘娘,您笑什么?”
“我笑啊,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忍不住想一品再品。”
雾儿顿时来了兴趣:“夫人,什么美好的事,也让奴婢品品?是不是相爷又答应夫人什么好事了?”
齐西雨笑笑:相爷也很好,她只提了一句,想来她父亲如今又降了两级,哎,看着别人不好过,她心里就非常好过。
“夫人——你又自己偷笑——”
……
慕国公府内。
端木瑞临睡前提起言势倾的婚事,顺便说起了镇西王。
赵氏哼了一声,也便没有再说什么!时间越长让她也越不好再说什么!这都多少年了,看着他一路走来,她这个做娘的都不忍苛责他了,就是苦了雷家老姐姐。哎,无缘无分。
端木府的西厢房内。
端木徳禹带了妻女回来过来,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启程出发。
云瑶洗涑完毕,穿着里衣坐在梳妆镜前搭理自己的头发,她不喜欢与相公独处时有人在一旁,就连侍女也不行,她私心里喜欢这样两个人相处的时刻,虽然相公并不见得懂,但她心欢喜。
云瑶已经不小了,相公出身好,身份高,这些年她也善于保养自己,也不是不能看的。
云瑶一点一点的熏干着头发,学着婆母,轻柔的说话:“想不到镇西王竟然拒绝了京定侯府的婚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相公说说这件事。
端木徳禹坐在床边的榻上看着书,不走心的嗯了一声。
云瑶笑笑:“他到时痴情……”
端木徳禹立即敏感的看了妻子一眼。
云瑶顿时握紧自己的头发:“我……我……就是提一句……”
端木徳禹看了她片刻,确定她再不会说这大逆不道的话后,将目光重新放在书上,继续看。
云瑶方慢慢的吐出一口,吓死她了。但转头看着镜中相公俊逸的侧脸,心中又充满了欢喜,能为他生儿育女,常伴他身侧,已是她最大的幸事。
端木徳禹看着书,上面的字却没有看下去,他对这件事不是没有看法,那也要等小仙生下皇子后看他愿不愿意将雷家军想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想法,还需要有什么想法,小仙又不可能嫁给他。
再说了,雷冥九做了镇西王,他妹妹就一样要嫁给他吗,想娶他妹妹的人多了,又不是只有一个镇西王拿得出手,在端木徳禹看来,他妹妹嫁徐知乎也是能嫁的!就是徐相眼神不好琢磨,可能不太开窍,耽误了大好姻缘。
……
腊梅好似用上好的通草被一位美人小心翼翼的装点而成吗,树枝上叠着一层层粉色的花瓣,又趁着昨夜的雪,淡淡的抹了一层冰凌,显得更加怒放夺目。
这份光彩四溢、香气融融的景色,在腊月临低,一片红红火火的气氛中,尤其精彩璀璨。
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宫中也已经操办了七七八八,就剩一些细节的东西需要下面的人敲定。
端木徳淑身体已经大好,笑容满面,活力十足的跟众人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封印之后的最后几天,依照惯例宗之毅需在凤梧宫与皇后度过。
距离宗之毅上次去凤梧宫已经过去十二天。
乾心殿内,桌椅、屏风、摆设已经全部换成了漆器重艺的红色。整个乾心宫看起来更加庄重威严。
宗之毅穿着常服,抱着怀里的女儿,两个人你看我我看着你吐泡泡,宗之毅将头凑近尚一,小声开口:“一会要去见娘亲了,高不高兴。”
“……”
宗之毅更靠近了一些,说的更小声了,这一刻他看起来一点不像一位帝王,而是与女儿拥有共同小秘密的普通父亲:“爹爹告诉你,这几天我们都能看到她,她还不能拒绝我们,是不是更高兴了。”
尚一胖嘟嘟的小脸扭到一边,不想看他,想看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
宗之毅笑笑,看着女儿越发张开的脸,心情非常不错,平时不想见他们又如何,还不是又不得不见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赞清离的远,听不清皇上说什么,但看见皇上心情好,他也心情好,就是皇上是不是该考虑将大公主送回去了,皇上最近几次去凤梧宫就抱上大公主,第二天回宫又抱回来,没有给皇后娘娘留下的意思。
皇上要干嘛?赞清倒不是觉得皇后带大公主有什么不好,反而很好,至少皇上的脾气会好很多,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了,抱回大公主也会好一些。
可皇上总是带着公主,皇后娘娘心里怎么想,赞清不决定皇后娘娘不高兴了,皇上能讨到什么好处。
宗之毅心情非常好的逗着尚一。
当沙漏定格到红线的位置时,乾心殿的众人立即忙碌起来,为大公主整理襁褓,为皇上更衣,殿外车辇已经到位,仪仗就绪。
宗之毅由衷的喜欢自己女儿,他带着女儿去,她便要理他,尚一躺在榻上,被他逗着玩,她想靠过来看,就必须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逗女儿。
而且,没有尚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是尴尬的坐着,要不然就是说一些随时会冷场的话,她没有兴致说,自己脾气不好也不愿意伺候她。
有了尚一就不同了,就算他们两人没有话说,但女儿还是一起看的,聊几句尚一的生活也比较乐呵,不会触了谁的雷区,而且就算两人彼此有问题时,想想女儿在身边,也就不了了之了。
宗之毅承认,他有些怵前段时间总会冷脸的小仙,好像说什么也是错了,做什么也会被抓住把柄,这种浑身上下的不自然让宗之毅十分令人烦躁,让在得知徳淑有个如此有趣的小名时,都没有在恰当的时间叫出口。
他抱着尚一去就不同了,徳淑从他甩脸,还能对尚一甩脸色吗!
其实小仙也没有对他冷过脸,但就是不自在,这种不自在说不上来是哪里,让他想去看她,又不自在去看她,他觉得带着尚一,底气便也会足一些,何况她不是身体刚刚好,尚一便在他这里养些时日也可以。
端木徳淑带着人早已迎出宫外的,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尚一时又温柔了三分。
宗之毅看着她,觉得她笑起来就好像阳光照在了窗檐的冰凌上,让人想坐下来停一停,看看她的笑。
端木徳淑在外面不抱尚一,就像宗之毅也不会在出宫后亲自抱女儿,这和爱不爱没有关系,而是他们这种人的习惯就不会在外面对子嗣太过亲近,显得不够庄重。
宗之毅一开始的时候在自己寝宫抱孩子也不会不好意思,都是习惯了慢慢来。
但回到自己的私密空间,端木徳淑也会逗尚一,她又不是冷血无情的,自然喜欢自己的女儿,只是不强求罢了,多数时候依旧在克制自己的出处,除了那个原因,多多少少有世子离开自己的恐惧,只是不那么明显罢了。
“总感觉她又长大了呢?”端木徳淑坐在软塌旁,头上的凤珠微微垂落,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宗之毅也做过来:“吃的很多,当然长的快,看她肉嘟嘟的小脸,胖不胖。”
端木徳淑点点头。
宗之毅看着她软软的动作,心里也柔了三分,他喜欢她这样全然信赖的笑,不设防又真挚的你笑容,哪怕是因为尚一她才愿意这样笑。
宗之毅抬着女儿的小手,晃悠着逗她:“再这样胖下来要被你娘嫌弃了。”
“哪有。”端木徳淑抬起头,点点她的鼻尖。
宗尚一眯着漂亮的眼镜笑了一下。
“你看她笑了。”端木徳淑新奇的向宗之毅展示,眼睛里都是星光灿灿的笑意。
宗之毅看愣了一息,急忙垂下头,点点头:“嗯,她前两天会笑的,笑起来像你。”
端木徳淑闻言认真的看着,小脑袋从左边歪道右边也不觉得她哪里像自己,端木徳淑抬头:“哪想,明明更——”
宗之毅突然凑上去吻住她。
端木徳淑停了一瞬,刚刚抬起欲推开他的举动又停下,就是太突然了。
戏珠、品易在一旁看了一样,也不说话。
宗之毅一点点的吻够了慢慢的退开,看着她嘴角不大眼底的笑容,心里无端一顿火气!但又很好的掩盖在笑容下:“你想说她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