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安到达北京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一点整,飞机一落地她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机场出站口外站了一个男人,手里举着印有北京音乐学院字样的牌子,他身上穿着北音的校服,个子很高,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依安看见他举的牌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来接她的学长。林依安走上前自我介绍了一番,得知还有另外两个同学没到,就乖巧地站在旁边等,双手扶着栏杆,眼睛一直盯着从里面出来的人,想快点接到其他同学。
半个小时后,一男一女从出站口走了出来,手里都拖着一个行李箱。男生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腿上的破洞裤露出膝盖,脚上踏着一双黑红相间的球鞋,有些凌乱的头发上反戴着一个棒球帽,身材高挑,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拉着行李箱杆,后背还背着一架大提琴,看起来十分酷帅。女生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呢子大衣,白色的围巾系在脖子间,扎着双马尾的长辫子散落在胸前,左手拖着深粉色的行李箱,看见栏杆后举着北音牌子的学长瞬间激动起来,像找到组织一样朝他的方向挥手。白皙的皮肤上透出淡淡的粉色,两个小酒窝均匀地分布在脸颊两侧,笑起来的时候,小酒窝变得格外明显。
哇,长得都这么好看啊,林依安不禁在心中感叹。
今年乘飞机来的新生就只有他们三个,学长接到人后,一起出了机场,上了停在机场外面接新生的大巴车,又出发去了火车站接剩下的新生。
车里开着空调,一上车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女孩坐到座位上,把身体缩成一团,搓了几下手,然后把双手放到嘴边哈了几口气。
“有那么冷吗?”男生把随身带的大提琴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转身坐到女孩身边,问道:“现在才刚九月,不至于吧?而且车上也有空调。”
女孩停止搓手的动作,转头看向他:“怎么不至于,喂,你穿着羽绒服呢,当然不冷。我都冻死了冻死了,有空调也冷。”说完她又朝手心哈了几口气。
“那用我脱下来给你吗?我一点也不冷。”男生瞥了她一眼,轻轻地问。
女孩怔了一下,抿了下嘴,缓过神来之后说:“不用了,大少爷细皮嫩肉给你冻坏了我可担当不起。”
还没等女孩说完,男生就快速地把羽绒服外套脱下,胳膊一挥就披到女孩身上。然后把拉链拉上,又仔细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羽绒服很大,穿在女孩身上只能露出一半的小脑袋,像极了刚破壳的小鸟。这一串的动作弄得女孩脸红红的,她把头别到一边去,小声说:“都说了不用,你怎么还”
“我热,不想穿了。”男生转过头一边看手机一边说。脱下外套后,他身上还剩下一件深蓝色的卫衣,两只袖子撸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你帮我收着嘛,要不然我还要放到包里,怪麻烦的,等会我冷了再还给我。”
“周禾煦,你找打!”女孩用小拳头狠狠地打了男生胳膊一下。
“啊,疼疼疼。”周禾煦捂着自己的胳膊,“你怎么还这么喜欢打人啊?”
“别人不喜欢,就喜欢打你。”
“我给你衣服穿你还打我,莫可颜,你还给我。”周禾煦伸手要抢回莫可颜身上的羽绒服。
“哎呀,哎呀,耍流氓,扒人衣服啦。”
坐在副驾驶的学长听见后面有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嘘,别出声。”周禾煦连忙捂住莫可颜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唔你放开我。”莫可颜的嘴被捂住,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我快不能呼吸了。”
周禾煦连忙放开手,紧张地看向她,问:“你没事吧?”
“你说呢!谋杀啊,为了一件衣服。”莫可颜低下头大口喘着气,余光瞥到周禾煦一点事也没有,心里好不平衡,狠狠地在他裸露出来的小臂上拧了一下。
周禾煦没来得及阻止,被莫可颜实实在在地拧了一下,疼得他嘶嘶直叫。他揉了揉被掐得发红的胳膊,见莫可颜一脸得意洋洋,委屈地说:“你把我掐坏了就不能拉琴了。”
“哼,不拉就不拉。”
“你不是为了我才来北音的吗?我不能拉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
林依安在两人身后默默地看着,听着。心想,这两个人好甜啊,男生这么宠爱女孩,应该很爱她吧。两人后来又聊了很多,在他们的谈话中,林依安能听出来,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男生比女生大几岁,从小就学习大提琴。为了受到更好的音乐教育,决定来北京深造大提琴,女孩不想离开他,索性也学了音乐,跟他一起来了。
能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应该很爱他吧。
就像她自己一样,为了那个人从未见过的人,也在努力变好。
她们,还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