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观想之路的秘密各自打算

;  薛暗像是皱了皱眉。

    “废话少说。”他伸出手，态度强硬，“将‘梦’字给。”

    云乘月冷冷道：“你自己拿罢。”

    星光在四周明灭，还有不少被此处力量『逼』退。薛暗力量仿佛为观想之路所不喜，其余书文都遥遥避开了此处。

    ——“云道友！现在不是逞强嘴硬时候……哎呀，薛将军，薛大人，她就是个孩子呢，您捉拿死灵，们绝对全力支持，您和她一个小孩儿计较么？”

    庄不度在一旁跳脚，急急说了一通，可惜却是干着急。事实是他能为力。或许他是个天才，或许他如果自幼刻苦修，修为不会比今天薛暗差，但这些都是“如果”；现在他帮不上忙，甚至连说好话都没人理会。

    薛暗倒是看了他一眼。

    “你是谁？”他态度冷淡至极，“若想帮她忙，好，就让她把死灵交出来。”

    庄不度拈着他桃花笔，一张艳丽面容皱着，像一团快要被『揉』碎牡丹花。他受了波及，正张开书文，苦苦支撑自己不被伤害。

    他高声道：“云道友，你听庄叔叔一句话，就把那么玩意儿交给薛将军吧！”

    云乘月垂下眼帘。

    “说了……他有本事就自己拿。”她咳了一声，咽下一血腥味，目光闪烁得有些奇异，“还是说……薛将军凭自己力量，根本拿不了？”

    “梦”字更紧地贴在了云乘月背后，仿佛与她融为了一体……

    不，不是仿佛。

    薛暗原还有些不耐烦，又有些轻蔑好笑。他正要开说么，却在下一刻神一凝。

    “……云乘月你敢！！！”

    飞鱼卫首领忽然狂怒！

    怒火爆发体现为书文爆发。原本攻击云乘月眉心要害墨点突然回飞，重新与书文融为一体。

    “天象地”四个大字陡然膨胀数倍。刚才还像是悠哉妖藤，此刻它们却化为了巨大怪；阴郁怪异力量几乎淹没星光，更好似要戳穿整个观想之路！

    面对这一幕，云乘月却笑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正生气时候，反而会通过笑来纾解怒意。

    “会欺负人啊……大人，就这么了不起？”

    她面上都已被隔出了数细小血痕。伤遍布，切碎了她面庞原本明净纯；血『液』流成细小线条，还没来得及滴落，就凝固成了一道血疤。

    因为这些血痕衬托，她额头光洁瑕就变得更加显眼。

    而在这片白皙额头上，一枚光芒明亮“生”字流转不息。

    而在“生”字之上，还悬浮着另一枚书文，正是方才躲在云乘月背后“梦”字！

    原来它不仅仅是躲藏起来，更是心一横，直接臣服，把自己变成了云乘月书文。

    书文必须要修士自己领悟观想、挥毫写出，从例外。至少，在绝大数修士认知里，这都是不可动摇理。

    可“梦”字不同。论它是死灵，亦或仅仅是书文有灵，它都拥有自己意志。

    拥有自己意志，它才会拼命逃跑，又才会为了保住自己，而选择云乘月成为它主人。

    正是因为它足够果断，甫一照面就主动臣服、开始和云乘月灵力融合，薛暗才硬抢。毕竟，强剥夺他人书文，一来违背国，二来会威胁到修士『性』命，三来还容易导致被剥夺书文烟消云散。

    而薛暗想活捉“梦”字。同时，云乘月猜他少还是要顾忌司天监，不好缘故取了自己『性』命。

    所他才实力威胁、言语恫吓，企图让她自交出书文。

    “其实如果你好好和商量，许会乖乖听话。”

    云乘月站直了身体。

    她右手提着玉清剑，而左手则握着一支朴素粗糙毫笔。这笔看似平平奇，可它仅仅是简单地存在于那里，就像带来了某种气场，令四周张牙舞爪扭曲之力退开不少。

    “镇山河……哦，险些忘了，王道恒笔还在你这里。”

    薛暗扯了扯嘴角。又是那种带着嘲讽、僵冷而略显怪异笑。

    “你莫不是为，拿着旁人宝，就能战胜高出你个大境界修士？”他看看她额心书文，目光凝了凝，语气却还是不屑，“再加一个天生道文，一个废古文，又能如何？”

    这位飞鱼卫之首果然是洞境，就是和荧『惑』、辰星他们同一级高手。

    若是在外面正面对敌，云乘月只有束手就擒份。

    但这里不是“外面”。

    “不要小看古文，更不要小看地头蛇。”云乘月认地回答，“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地头蛇有么了解本地规则，又么擅长……用规则来反抗强龙。”

    “薛将军，请教一个问题。既然您是高出个大境界洞修士，为么一直都只表现出第四境化意修为？”

    “是因为只想如此，还是不得不如此？”

    白玉描金面具背后，薛暗双眸轻轻眯起。这个神细节和薛晦一模一样，只是人看见。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只在一瞬间，刚才加诸于云乘月身上压力，全部反转，尽数还给了他！不……甚至是十倍、百倍、千倍压力，瞬间压得他近乎窒息！

    “唔……！”

    咔擦——！

    白玉面具出现了一条裂痕。那痕迹自眉心而起，斜斜劈过薛暗左眼。

    薛将军勉力抬头。只是一个简单动作，他却听见了自己骨头咔咔作响声音；肺部像被巨手狠狠攥紧。而他浑身修为被某种力量束缚住，只能发挥出不到一半实力。

    “你……”

    他盯着对面女修。他盯着她，盯着那张漂亮脸蛋上血痕，现在它们都被缓缓修复；她额心书文明亮得刺目，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过耀眼。

    薛暗张开嘴。他听见了自己下颌关节在咔嚓地响。

    “……是这死灵告诉你？”

    她笑起来。

    不同于刚才嘲讽、愤怒、充满抵抗笑；这是一个有些自豪、带着喜悦，还有些孩子气得意笑。在她脸上，那笑绽放如黎明中花朵。

    “是。”她回答得异常干脆，手里笔握得那样稳，“‘梦’字告诉，观想之路会限制所有进入者，最高修为不得超过第四境。而假如有谁要违背观想之路规则、破坏此处书文幻境……”

    她一字一句，相当清晰地宣布：“观想之路中积攒数前人意志、力量，就会联合起来，将侵略者驱逐出去！”

    作为存在不知少年遗迹，观想之路中存在力量是常人难想象。

    “呵……侵略者？”薛暗冷冷地重复，“？”

    “不是薛将军，还能有谁？那么，暂时说再见吧，威风凛凛薛将军。”

    她笑容中得意更明显了。但那绪如此单纯，让她眼神如此明亮、生机勃勃，连脸旁拂动发丝都让人想起春风中摇曳草叶与柳条……

    ……就是，如此地让人厌恶。

    薛暗一直为自己生来是个血『液』冰冷人，因为他从不知道绪激动是么滋味，更不知道何谓心跳缓急。但现在他知道了。

    他死死盯着她，到胸腔中有么东西在剧烈翻腾；他想那应该是冰冷而汹涌愤怒。从他有记忆来，从未有人能让他受如此严重伤。

    现在他觉得自己异常厌恶那个女修，那个修为低下、道深浅，却莫好运，仗着司天监看重而肆忌惮践踏规则，而他是己身护卫国、践度之道飞鱼卫首领，所他迟早会亲手收拾掉她……这个腐蚀白玉京荣光蛀虫。

    观想之路规则经“镇山河”调动，一重又一重地压下来。

    千古来数大能力量，加在一起，别说他一个洞境，就是再来十个洞境……恐怕只堪自保。何况她说得对，他此时只能发挥出最高第四境力量。

    整个小世界都在抗拒他存在，所他必须离开了。

    薛暗闭上眼，让她身形归于黑暗。

    “……不过苟延残喘片刻。”他声音略哑，语气狠戾，“云乘月，你注定是阶下囚。凭你……配做执笔人？”

    “做梦……！”

    星光跳跃四溅如水珠；那一抹深黑飞鱼服消失踪。

    终于……消失了。

    云乘月还额外凝视了片刻，然后才慢慢松了手。

    啪嗒——『毛』笔掉在了星光凝成道路上。

    呼、呼、呼……

    她听见有人在大大地急促喘气，然后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发出来。接着，她发现自己浑身每一根骨头都疼痛欲裂，眉心和太阳『穴』更是一阵阵跳着疼。

    她再支撑不住，跪坐下来，用最后力量往嘴里塞了一把灵『药』，慢慢吮吸灵力，调养被抽空身体。

    尽管观想之路本身有规则之力可利用，但仍需要修士主动调用……刚才她根据“梦”字提供信息，“镇山河”为桥，自身灵力为杠杆，才能勉强撬动此间规则，暂时『逼』退薛暗。

    “不知道……还有没有考试资格……”她意识地笑了一下，喃喃自语，“反抗朝廷大员不合理要求……应该不会被砍头吧？”

    要不然话，她就只好委屈薛晦，和她一起浪迹天涯了。

    “云道友……你，你这是，唉！”

    庄不度快步走来，蹲下看看她，眼中含着关切，却又满是不赞成：“薛暗那是么人？你跟他杠么？他要个书文，管是么死灵活灵，你给他不就了，犯么倔？”

    “这下好了，就算你现在威风，等出去了，看……”

    庄不度连连摇头，捧着自己桃花笔长吁短叹。

    “为么犯倔……可能只是看他不爽吧？明明只是个书文，非说是死灵……有了灵智而已，看它去死未免可怜。”

    云乘月站起来，笑笑，避重就轻：“后事后再说。庄道友，要继续前进了。”

    庄不度一怔，站起来：“你还要前进？”

    “是。”

    云乘月往前走，有些一瘸一拐。

    天空中，一文字如用微暗烟火写成：云乘月，前进五里。

    庄不度站在原地，目送她步步远去，神『色』渐渐复杂。

    “虽然『性』格是有很不同，”他『摸』着左耳耳垂上黑『色』弦月耳饰，轻声对自己说，“可像这种不会权衡利弊、只管自己犯倔样子……和你还是很像。”

    “……姐姐。”

    ……

    如果云乘月能够听见庄不度心声，她一定会非常挚地在心里告诉对方：没有，没有，你想岔了。

    事实上……

    假如不是为了某些缘故，她其实会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熟……呃，书文，而冒着生命危险挑衅薛暗、薛暗再讨厌，她现在实力不足，还是保持低调更好。

    但她是没有办。

    她走在星光之路上。除了脚下道路外，四周漂浮星光已经变得很少；黑暗是静谧安详，并不令人联想起死亡或恐惧，反而容易想起万起始之初、孕育着数希望黑暗。

    她手里拿着那枚“梦”字，正上上下下地抛着玩。

    “梦”字在她手里装死，一动不动。

    “光”字和“生”字出来了，一左一右别坐在她肩头，前者时不时飞下去，绕着“梦”字转几圈，像个探头探脑小朋友；后者稳重许，只管淡定地为云乘月疗伤。

    “是奇怪了。”

    云乘月叹出声，五指捏住“梦”字，将它拎到眼前：“们不过一面之缘，你是怎么就非要碰瓷，把祸水引到这里？”

    “梦”字是个隶书，笔画柔媚迤逦，风格天又柔和，此时被她捏住，笔画全都歪歪扭扭地互相搭着、扭来扭去，好像一个很不好意思小人儿。

    “光”字飘在旁边，伸出笔触，戳了戳“梦”上半部，就好像在戳它脸玩儿。

    “梦”扭得更厉害，周身抖下数细碎光屑；光屑偏红，仿佛一个大红脸。

    云乘月表面在自言自语，实际却是说给某人听。

    ——[……这事是做得不好。]

    薛晦一声叹息。

    旋即，亡灵帝王身影竟然出现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走。他披散长发与宽阔衣袖一齐飞起，又都同样缥缈透明，几乎与星光相融。

    云乘月瞟去一眼。她没问他为么敢现身，只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薛晦更尴尬了。

    他神倒是没有大变化，还是那么清冷矜持，眼睛却飞快地眨了几下；睫『毛』长而密，却不怎么弯，垂下来时可很好地遮住眼神，而像这么飞快眨眼时，可挺好地掩饰住那份心虚。

    [朕…………]

    这是薛晦第一次期期艾艾。他结巴了下，终于发现自己不对劲，恼得一拂袖，说话总算利落起来。

    [是不好，这事办得不密。]他板着脸，开始解释。

    云乘月单刀直入：[所那“梦”字究竟是不是死灵？]

    [……是。]薛晦继续板着脸。

    云乘月挑了挑眉：[跟你有关系？]

    薛晦木着表：[一进入观想之路就发现，此地竟然蕴有不少死灵。计划需要用到它们，于是顺手留了个记号。本打算等你出去，再收服……]

    云乘月接话道：[结果没想到，小弟有难，很乖地就自己跑上门寻求大哥庇护了，是不是？]

    薛晦：[……]

    [……虽然你这形容有些怪异，但确实如此，话可说。]

    云乘月点头：[还有别么瞒着事没有？现在有空，不如一起说来听听？对了，那个薛暗与你一模一样，还说么“执笔人”，这你知不知？]

    薛晦又叹了一声。

    [……好，知道事，朕都告诉你。]

    他一边说，一边眼角余光停在她身上，尤其是那些未好伤痕。他手指动了几动，犹豫好半天，终究是抬了起来，轻轻拂去她耳侧一道长长血痕。

    很快，在她疑问之前，他就收回了手，若其事地让衣袖垂落。

    [与那薛暗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有种冥冥预，若现身，他半会察觉……]

    薛晦蹙着眉，凝神思索了片刻，又道：[罢了，再看。只是他那“天象地”一文，本是道文。他写出来样子，可是够恶心。]

    他冷笑一声。

    云乘月敏道：[道文？那不是传说中……晋升为飞仙后，果然能写出道文？]

    [不错，晋升飞仙时，会有一次天地悟机会，进而写出道文。所谓“道文”，就是大道意化身。]

    薛晦颔首：[道文还有另一重特点。只要还有一缕神魂在世，论是谁写出道文……都能有所应。]

    云乘月抬眼看他：[谁写出来了？]

    [……具体是谁尚未可知。但有一点很确定。谁抢了书文去写，谁就是当年背叛者。]

    他抬起头，望向深邃天空，眼神变得极为淡漠。若仅说这一个表，那么薛暗与此时他确实可完全重叠。

    [么自为是祭天大典……且看是谁要献祭，谁要祭天罢。]

    云乘月收回目光，顺手把几个书文塞回了眉心识海。

    她语气轻松平静：[既然你这么说，那从这里出去后，如果能顺利过了薛暗那一关，就努努力，去当那个么祭天大典执笔人……虽然不知道是么，但听上去挺厉害样子。]

    薛晦回神，看她侧脸虽还有些狼狈，却已经恢复了秀干净，不禁略略一笑，目光柔和下来。

    [你不是从来怕麻烦？]

    云乘月叹息道：[话虽如此，可现在是认清了自己就是麻烦缠身命。等解决了这一切，一定快些退休养老。]

    薛晦微笑着，正要说么，下一刻却仿佛想起么，神『色』一滞。他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缥缈身形，半晌自嘲一笑。

    [……需勉强。计划已经初步展开，若你这头太被为难，干脆舍了这里，和离开。]

    他淡淡道：[必能保你忧，不像这一次……云乘月，你要答应朕一件事。]

    云乘月说：[你先说了，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他皱眉看她一眼，到底有些奈，软了声气：[下回再有这样事，必会出手。对薛暗，只是有所顾虑，却并不害怕。]

    [知道。]云乘月不为意，笑了笑，[只是有判断。老薛，并不害怕。既然答应了你要帮你，就要更上心、更周全好。]

    薛晦怔了许久。

    [你……]

    他低声道：[却忽然觉得，你还是原先那怕麻烦、想偷懒，有悠哉哉过子模样，更……]

    更么？

    云乘月等了半天，没有等来下一句，便催道：[更么？]

    薛晦抬起手，很快地、极轻地『摸』了一下她头。而后，他身影便消散开去。

    [……更可爱，更令朕安心一些。]

    云乘月脚步一顿。

    她站在原地，呆了片刻，忽然抬手按了按脸颊。

    “是有些热了。”

    她冷静地告诉自己，又顺便踢了一脚灿烂星光。

    ……

    宫殿之中。

    啪——！

    一记响亮巴掌声，打破了平台沉寂。

    这倒不是谁挨了打，而是荧『惑』星官自个儿大大地一拍手。

    “完了！”

    他响亮地、煞有介事说：“完了完了——乘月违抗薛将军，违抗国、庇护死灵，哎呀完了完了完了……！”

    他身后卢桁，面表地给了他一脚。不过虞寄风顺利躲过。

    “卢老头儿脾气越来越差了。”虞寄风不为然地说，又笑嘻嘻看向太子北溟，眼中精光一闪，“所……北溟，怎么办呢？”

    北溟双手合十，掌中佛珠缓缓流动。他垂着眼帘，侧脸清淡平和，恍惚是慈悲出家人。

    在他面前，单膝跪着薛暗。

    这位清冷骄傲薛将军，静静跪在太子面前，头颅低垂，一言不发。

    北溟注视着他，近乎温柔地问：“是啊，薛将军，你说，寡人该怎么办？”

    薛暗动了动唇角。

    “臣……任凭殿下处置。”

    北溟点了点头，很和气地说：“那就回去再说罢。其实薛将军是被这观想之路规则限制，并不很能怪罪于你。正要承担罪责……”

    他看向一旁：“王夫子？”

    王道恒始终注视着水镜。在他雪白胡须背后，是一个欣赏微笑。

    “老夫说了，那不是死灵。”

    他慢悠悠地说：“至于究竟是么，太子殿下耐心一些，看下去，说不得就知道了。”

    “看下去吗……好。她孩子，竟然比她本人更有天生仙人姿态，这确实难得。”

    北溟看向水镜，看向那条恍若尽星光之路。他若有所思。

    水镜之中云乘月看不见，但他们这些人都看得到：此时在观想之路中，她已经是走在最前面人。

    现在他凝视着她，变得格外心平气和。

    “说来，”他含着笑，又是那样温柔、缱绻、如同注视往昔回忆笑，“寡人似乎还从没想过，观想之路尽头是么东西呢。”

    而没人看见是……

    那跪在地上薛将军，十指紧紧抓着地板，抓得手背青筋暴起。他仿佛忍耐着么，最后终究没有忍耐下去，终于还是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一眼水镜。

    他淡『色』嘴唇刹那紧抿起来。

    一个有点茫然、毫不相关念头盘旋在他脑海中。

    他在想：她笑起来很好看，可她是在跟谁笑？

    薛将军蓦然闭紧双眼，心中更添了厌恶。

    ……一定，都是那个女贼错。

    ……

    观想之路中，还有别修士被影响了。

    突如其来轰鸣过后，幻境变得摇晃不止。

    季双锦好不容易站稳，四下一看，却么都没发现。周围还是星光、书写台，及刚刚写好又散去书文。

    “……发生了么？”她喃喃道。

    她对手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天外，笑道：“大约是飞鱼卫抓人吧。薛将军这回来得蹊跷，不过他向来事不登三宝殿，又嫉恶如仇，肯定是有事。只是他向来不爱跟们这些闲人玩，觉得们都是纨绔子弟，修为高低都是纨绔，所不大理们……”

    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听得季双锦简直要眼冒金星。

    “明白了，明白了……乐道友，明白了。”

    她强笑着，赶忙制止了对方。

    一张圆脸、满是少年气年轻人，不得不遗憾地停止了念叨。他望着季双锦，还是带着笑，双目清亮有神。

    这一位……正是乐水，就是季双锦所说，乐家视若珍宝、早早送往白玉京修炼天才。

    谁能想到，一直为神秘高傲乐家天才，竟然是个笑眯眯话唠？

    乐水不算高，只比季双锦高半个头。他和乐熹长得一点不像，反而圆脸圆眼睛讨喜神态，和季双锦挺搭。

    “那们还是来说正事吧。”他笑眯眯地说，“季道友，再问你一遍。”

    “——你是选择重新和联姻，还是接受们安排，独当一面，帮去竞争来年祭天大典执笔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