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不是这样的。
交易与代价。
触肢的疯狂进攻,实际上是在索取代价,它如此狂暴,只因伯洛戈这个将它呼唤而来的疯子,现在居然在赖账,拒绝支付血肉的代价。
“我可没签字啊!”
想通后,伯洛戈大喊着征召了天花板,砖石崩塌,化作垂落的巨剑,砸在了触肢之上,碎裂成飞扬的尘土。
烟尘被搅动,有什么东西要来了,随即万千的血丝破开尘埃,柔和的液体转而成了猩红的荆棘,朝着伯洛戈鞭打而来。
半空中没有躲避的空间,诡蛇鳞液完全展开,银白的金属不断地增生,厚重的甲胄将伯洛戈完全包裹。
刺眼的火星迸发,伯洛戈砸向地面,身上的甲胄分崩离析,半个身子都血肉模糊了起来。
鲜血填满了喉咙,对方远比伯洛戈想象的要强大太多太多,仅凭一击就令伯洛戈无力化,剧痛侵袭着神经,身体逐渐麻木了起来,甚至难以维系以太的输出,残破的铁甲溃败成散落的水银,洒满了一地。
触肢缓缓靠近,猩红的荆棘缠绕上来,伯洛戈能清晰地看到触肢表面上,那些细小的藤壶正张开口器,准备享用自己这不算美味的血肉。
突然,触肢的动作停滞住了,随后它在伯洛戈的眼中失去了血色,变为了诡异的灰白,然后崩塌。
仪式……结束了?
在伯洛戈的怀疑中,触肢崩塌、湮灭,变成大抹的灰尘消散,也是在这时伯洛戈才注意到,之前堆积在地面上的尸体、由鲜血刻画的图案,它们都消失了,和触肢一起。
这一切都消失了,似乎触肢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急速消耗这些血肉,血肉被消耗殆尽的时刻,仪式便被彻底终结。
伯洛戈愣了几秒,庆幸着一切的结束,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势在迅速地愈合,散落一地的水银也重新汇聚起来,爬回伯洛戈的身上。
除开那残留的疯嚣之意外,这时伯洛戈还明确地感受到了另一种异常,他以为是剧痛令自己失去对诡蛇鳞液的操控,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能明显地感受到,四周徘徊的以太要稀薄了许多,似乎触肢不止是在啃食着血肉,也在时刻吞食着溢散的以太,自己被重击的同时,它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突破了自己的矩魂临界,侵蚀自身的以太,从而令炼金武装失控。
“真疯狂啊……”
伯洛戈带着几分后怕道。
向前走了几步,伯洛戈看到那落在地上的小册子,将它捡起,翻开书页,其上的文字清晰地映入眼中。
过了一会,伯洛戈又抬起头,看着这片崩塌的废墟,他现在只想远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复杂的事件应该由专业人士负责,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需要专家。
伯洛戈很擅长杀敌,可面对这诡异的邪恶仪式,他的经验确实有些不够用,这种事情应该交给第九组,记得第九组便是专门处理这些邪恶仪式的行动组。
思绪轻松了几分,伯洛戈正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可突然冰冷黏腻的触感从后颈处传来,随后延伸至了脖颈,阵阵香气扑鼻,伴随着慵懒的呻吟声,好像有位出浴的女人,带着一身的水汽揽住了自己。
伯洛戈动不了了,仿佛全身都被冻结了起来。
“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轻盈的声音在耳旁徘徊,女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白皙的手掌沿着伯洛戈的领口,伸进了他的衣服下,摸向他的胸口。
冷汗滴入眼中,伯洛戈却死睁着眼,注视虚无的前方。
“我记住你了。”
这本该是句憎恶的话,可女人说起来却像是在和伯洛戈调情。
女人消失了。
伯洛戈僵硬地伫立在原地,直到那股疯嚣之意完全散去时,他才猛地跪下,双手撑地,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沉重的喘息声不断。
剧烈的痛楚从胸口处传来,这并非是意志力所能忍耐的,伯洛戈浑身开始抽搐,倒在地上挣扎着。
他胡乱地伸出手,撕开了衣服,将胸口露出,妄图令那火烧般的血肉降温。
不知过了多久,伯洛戈才从这种极端的状态下缓和过来,他依靠着断壁残垣,将身体撑起。
低下头,只见心脏的位置上,留有一道浅浅的手印,宛如疤痕般永恒地刻在了那里,即便是不死之身也无法将其治愈。
伯洛戈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残破的建筑,投向头顶混沌的灰白。
他回忆起女人的声音、她的气味,还有……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