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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为情闯大祸,请救谒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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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泛出一片喜色。

    “朱雀瓶”已是不世奇珍,瓶内火云更是举世难求,有此二物,黑石公不啻大可称雄宇内!

    这个交易太划算了。

    他想了一下,大声道:“好!一言为定。我们就这么定,你把朱雀瓶拿过来,我马上就走。”

    沈雁容前走了几步。

    黑石公迎上来,伸手欲接。

    沈雁容忽然止步道:“慢着!”

    黑石公怒道:“怎么又反悔了?”

    “不是我反悔!”

    沈雁容道:“而是我信不过你!”

    黑石公哈哈笑道:“你太多心了!”

    言罢信手一抬,沈雁容觉得手上一紧,朱雀瓶已脱手飞出!向对方手上飞去!

    她大吃一惊,发出了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

    黑石公一把己抓住了朱雀瓶!

    也就在同一时间里,一道墨绿色的奇光异彩,由一侧的岳怀冰手上飞了出来!正是他那口新得的“苍鹰”仙剑。

    仙家至宝,果非异常!

    黑石公方自把朱雀瓶抢到手,做梦也不曾料到,对方施展的这口仙剑,这般厉害。

    他只当是寻常仙剑,并不介意,只由手指尖上发出了一道剑炁!

    一股紫气,直向岳怀冰所发的墨绿色剑光上绕了过去,黑石公满以为自己所练剑,暗含着离合神光在内,寻常的飞剑一经触及顿时化为顽铁!

    哪里想到,这两道光华一经接触,但见墨绿光华连间之下,黑石公所发出的那道剑炁,顿时化为一片轻烟,随空散失。

    黑石公活该有此一难!

    只因为他方得宝瓶,内心正自窃喜不已,哪里料想到会有此猝然一变!

    就在他发出的剑炁绕散的一刹那,黑石公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他心里一惊,道了声不好,惊看之下,对方发出的那道墨绿光华,又如同长虹经天般飞到了面前,一时间吓得他魂飞魄散!

    按说黑石公魔法通天,脑后“玄牝珠”所幻大手,更是极具威力,虽不一定说就能胜过岳怀冰的这口“苍鹰”剑,可是绝不轻于落败!

    只是这一刹间他惊慌失措之下,竟然未曾想起以玄牝珠所幻大手来抵挡。

    对方苍鹰剑来势太快!

    黑石公猛可里更不知对方这道墨绿光华,是个什么物件,惊惧之下,随即伸开左手,直向对方的剑光之上,用力抓了过去!

    须知黑石公魔法通天,又以他新近练成“离合神功”,由是幻化成之离合神光,更能无坚不摧。

    这时他心急之下,猝然伸手直向对方剑光上抓去,手掌上暗自聚结着真力!整个掌上,现出了一片红光!

    对方势子同样的快,一下子凑在了一块!

    但只见墨绿光华大大闪了一下,紧接着血光现处,黑石公一只左手,竟然齐根折断!

    黑石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刹时间化为一道经天长虹,划空直起,连带着他所施展的飞剑,以及玄牝大手一并跟随着他身后呼啸而去!

    天空中只剩下黑石公的一只断手,在岳怀冰的剑光运施之下,顷刻化为一滩肉泥!

    岳怀冰霍地收下“两相环”,他不曾料想到这口剑竟然有此威力,这时正想趁胜追击,方思驾遁光循着黑石公去处追上去,却为苍须奴一把抓住,道:“岳少主,追不上了!”

    说话时,但见青白光华在地面闪烁不已。

    原来黑石公负伤之下,玄牝丹气所化大手乍然一松,先时抢抓在手的飞刀飞剑俱都坠落在地!

    尉迟青幽与苍须奴相继把刀剑收起,三人惊慌地奔向尉迟鹏处,后者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岳怀冰双手一探,把尉迟鹏捧起来!

    尉迟青幽叫了两声,不见答应,心里一阵难受,竟自落下泪来!

    一旁呆立的沈雁容忽然垂头泣道:“尉迟姐姐……我错了,是我害了他……”

    尉迟青幽轻轻一叹道:“你与我哥哥相好这事,我都知道,我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沈雁容呆了一呆。

    尉迟青幽苦笑道:“你们每天在前山约晤,我都知道,我,我真应该阻止。”

    她又自叹息了一声道:“我应该会想到他早晚会被你利用。”

    “为什么?”沈雁容嗫嚅地说。

    尉迟青幽冷冷一笑道:“我哥哥心地敦厚,而你却为人聪明,他怎会不上你的当?”

    说到这里,目光中露出一片怒色。

    她用着冷冷的目神,紧紧地迫视着沈雁容,冷声说道:“你根本就不爱他,是不是?”

    沈雁客登时一愣,猛然抬头。

    双方目光接触之下,沈雁容的眼睛退缩了一下,缓缓地低下了头!

    尉迟青幽身子一闪,已到她面前。

    她一把抓住了沈雁容的手,怒声道:“说,是不是?”

    沈雁容突然抽搐出声!

    尉迟青幽听若未闻,大声迫问道:“说!你从来就没喜欢过他,是不是?”

    沈雁容抬起头,用流着泪的眼睛看着尉迟青幽,毅然地点头,痛泣出声。

    尉迟青幽顿时呆了一下。

    一旁的苍须奴与岳怀冰也都呆了呆!

    沈雁容忽然扑向尉迟鹏道:“鹏哥,我对不起你……你死了,我绝不独生。”

    尉迟青幽冷声笑道:“我哥哥不会死的,你也用不着殉情!”

    她打量着沈雁容又道:“一个人不爱一个人,谁也没办法勉强,这一点没有人会怪罪你。只是你不该欺骗他,我显然错看了你了!”

    苍须奴怒声道:“我早就知道她对少君不怀好心,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此事,把她拿下来去面见她父亲与郭仙姑,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尉迟青幽摇了一下头,苦笑道:

    “那倒不必,她虽犯了大错,但终究不泯良知,再说她失了宝瓶,只怕已无脸返回,且让她去吧!”

    说完她冷笑了一声,道:“岳二哥,我们回去吧!”

    岳怀冰本想说什么,一时间也无法出口,却不知沈雁容一双似愤怒又似期待的眸子,正迫视着他。

    岳怀冰轻轻地叹息一声,抱着尉迟鹏方自转过身来的一刹那,忽听得苍须奴一声喝叱道:“岳少主,小心!”

    话方出口,沈雁容早已扑身而上。

    她手中不知何时,却见紧紧握了一口尖刀,陡地向着岳怀冰背上扎去!

    岳怀冰身子向前一伏,沈雁容刀已落空!

    她嘴里娇叱着,一反手,正待刺出第二刀的当儿,苍须奴怒叱一声道:“好丫头!”

    伸手一指,沈雁容刀自落地。苍须奴身形一闪,已来到了她身边,正欲出手擒她。

    岳怀冰大声呼道:“苍须前辈!”

    苍须奴怔了怔,突然正住身子,岳怀冰却把怀抱中的尉迟鹏交给尉迟青幽,缓缓走向沈雁容身前。

    沈雁容激动地看着他,一时热泪盈眶。岳怀冰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姑娘竟是这般恨我!”

    “我,恨你,恨你!”

    说时,她倏地由地上拾起了刀。

    尉迟青幽与苍须奴皆大吃一惊,双双扑过来。

    然而当事者的岳怀冰,脸上却是毫无惊吓的表情!

    他闪闪目神,注视向身前的沈雁容,冷冷笑道:

    “岳某生平行事,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自信不负你什么。如果姑娘认为岳某行事有失君子之风,只管出刀!岳某死而无憾!”

    沈雁容抽搐道:“你——”

    眼泪却像是断了串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在地!

    蓦地她用力地掷出了手中刀,回身狂奔而去!

    她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以外。

    眼前来到了一座山峰,黑夜里也认不出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天风冷冷,侵得人遍体生寒,面前星罗棋布地散置着无数大石。

    月色下,似觉眼前是片断崖,大风猛袭着,几乎使得她站立不稳!

    她原本过于激动的情绪,吃眼前冷风一袭,反倒是安静了下来!只觉得脑子里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仿佛整个的知觉都麻木了。

    天空中有几片白云在浮动,低得几乎举手可攀。沈雁容缓缓走向断壁一边,在靠着断崖最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梦。

    在一番痛定思痛之后,她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死”字!

    在昔日,她脑子里一直总还存着一个幻想,幻想着自己与岳怀冰能有结合的一天,想不到这个幻想,竟然这么快就消失了。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常常就像一张纸那么的薄,一旦生而乏味时,死的呼唤自然来临!

    如今是有家回不得,做人做不得,心上人变成了断肠人,纷至沓来的愁怀恨绪,使得她痛不欲生!

    她缓缓站起来,走向断崖边上。

    想着,看着,她把眼睛一闭,正待飞身纵下的一刹那。

    猛地里,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沈姑娘你大可不必。”

    沈雁容倏地回过身来,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她方才所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坐着一个羽毛星冠的中年文士。

    沈雁容一惊道:“你是谁?”

    文士微微一笑道:“记性不大,忘性倒不小,你再仔细看看我是哪个?”

    说话之时,沈雁容已缓缓走近。

    她就着当空的月色,细细打量了这人一眼,陡地一惊,道:“你不是无相仙师么?”

    中年文士冷冷一笑,道:“这就对了!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寻死?”

    一句话说得沈雁容悲从中来。

    “仙师!请救我一救。”

    说着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满腔伤感化为无限委屈,未曾说话,先自呜呜咽咽地痛泣了起来。

    无相居士微叹一声,道:“不要哭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刚才的一切,我也都看见了。姑娘,你可是闯下了大祸!”

    沈雁容呆了一呆,道:“弟子一时无知……老仙师,你看怎么是好?”

    无相居士冷笑道:“只怪我晚来一步,来到时那个魔头已为你放生在外。”

    他顿了一下,苦笑道:“不怕姑娘见笑,黑石公魔法通天,我就是现身出手,也绝非他的敌手;反之,他看见我出来,只怕更不会善罢干休,是以权衡轻重之下,只得隐身不出了!”

    说到这里,目光向着沈雁容面上一转道:

    “你师父简直是胡闹,上次情形你也在场亲自看见,我是怎么阻止她?现在闹成这般情形,只怕我也救不了她。”

    微微叹息了一声,道:“你不该把朱雀瓶平白地送给黑石公……那个魔头一旦得了这等至宝,只怕当今天下,万难有人能够制服他了!”

    沈雁容只管流泪发呆,却是答不上话来!

    “如今大错造成。你虽有求死之心,却也于事无补,这里不是你再能逗留之处,且随我转回洞府去吧!”

    沈雁容叩了个头道:“谢谢仙师的成全……只是我师父那边……”

    无相居士点头道:“难得你心中还念着这个师父,只是……”

    长叹了一声,他呐呐道:“她如今是鬼迷了心窍,我与她昔日多年夫妻,最知道她的性情,眼前对她来说,已是无药可医,只得由她去了!”

    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了一片愁容。

    沈雁容道:“老仙师你……”

    无相居士摆摆手,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对于此事我何尝没有尽力?只是我那山荆个性倔强,月来我已与她数度晤面,也曾苦口劝说,她既不为我言语所劝,反倒似仇人待我,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顿了一下,他呐呐接道:“至于你父亲,我总算与他还有点缘份,到时候我必尽全力救他就是!”

    沈雁容感激涕零道:“谢谢仙师成全,弟子感戴大恩,永世不忘!”

    说时触动伤怀,又自痛哭起来!

    无相居士道:“你也用不着再难受了,这里行将大乱,且随我去吧!”

    说罢起身,向沈雁容走近一步,双手一合,即有一幢祥光裹簇二人腾空直起,刹时间消失于太空清冥之间!

    那边,尉迟鹏直挺挺地趟在“冷香阁”石床之上,只见他面若金纸,牙关紧咬,全身不时地打着颤抖,看上去虽不会死,却也相去不远!

    岳怀冰、尉迟青幽以及苍须奴焦急地守在一边。

    尉迟青幽已把本门秘藏的“返魂丹”一连给他服了三粒,却依然未曾使他醒过来,兄妹情深,目睹及此,也不禁汩汩流下泪来!

    岳怀冰叹息道:“青妹暂时不要难受,鹏兄受伤不轻,我看这件事只有恳乞铁笔恩师加以援手,或可有活命之机!”

    尉迟青幽顿时面色一松,道:“你不提我倒忘了,眼前既有这位前辈仙人,当该去求见他老人家为是!”

    苍须奴点头道:“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就快走吧!”

    说完双手轻轻把尉迟鹏抱了起来。

    岳怀冰自从随铁笔太岁习功以来,时间虽不过二月,只因他天资敏悟,人又勤学,复经名师指点,自是进展极快,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三人各驾遁光,由岳怀冰前导,转瞬间即来到了铁笔峰半谷之上,各自按下遁光。

    岳怀冰率先下跪,方自磕了个头,尚未发话,即闻得石内传声道:“你等不必多礼,各自站起。”

    即见石面下青光一现,如若明镜,先起时只见镜光,再看时,却有一貌相清癯、道貌岸然的中年儒士映身镜光之间。

    一隐一现不过是弹指当儿,镜光中人,已现身三人现前。

    岳怀冰天天见面,早已熟悉铁笔太岁之一切,自是不以为奇,然而尉迟青幽与苍须奴却是第一次面谒高人。

    他二人对“铁笔太岁”昔年之种种早已向往,得知对方如论出道年月,较诸本门开派祖师“玉洞真人”还要早上百年,应该早已是真仙之体,即使因俗劫世缘未了,也应称得上“地仙”之份。

    面对如此前辈古仙人,自是不敢丝毫怠慢失态,三人各自行了大礼!

    苍须奴称起来也有百数十年的道龄,先见对方现身无声无息,仅借青色旋光导引即出,心中已知对方精于石遁,那团如若明镜的青光必系对方体内元神所显之“本命神光”。

    纵观此二者,看似无奇,实则得证金丹大道于目前者万难达到,由是推测,这位“铁笔太岁”无异当世真仙,其法力之广大,已难猜测。由是对面前这位出世高人,不禁肃然起敬。

    三人行过大礼之后,遵言站起!

    尉迟青幽与苍须奴打量着面前这位闻名丧胆的古仙人,只见对方由外表上看去不过三四旬中年人,瘦削的面颊上像是结有一层寒雾般的木讷。

    只见他长发散肩,发根际扎着一条杏黄色的带子,带子正中配着闪闪有光的一面玉结。

    他瘦削的身子端正地坐在一面石板上,自脐以下覆盖着一面纹彩斑斓的虎皮。

    这个人身子就像天生长在石板上一般稳固,石下的四只轮子,如意进退,简直无异于他的一双腿。甚至看上去远比他的腿更要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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