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和打火机,衬衫,烟,打火机都不是他的,他的衬衫被吐得一塌糊涂,朋友担心他酒醉受冷后感冒,仗义地跟他交换,穿了他那件洗得湿淋淋的衬衫。
狠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绕了个圈,又钻出喉咙,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他扔掉了烟,捧着头痛苦地呻吟一声。
周于谦离婚了,他会不会跟来茴结婚?这几天但凡想到此事,他便生出一种绝望,而电视报纸杂志无一处不是在唤醒他的绝望,若来茴嫁给了周于谦,若她嫁了……浴池的水凉了,凉透肌肤,他用力地拍着热地额头,苦苦地挣扎,挣扎……
报纸铺天盖地,做为新闻主角的周于谦已经避无可避,不单是客户、合作伙伴“关切”的电话,或是父母渡洋的指责,连他的员工都已经无心工作,办公室里的话题是关于董事长的,大部份人的网页收藏夹里都收藏有门户网站娱乐版,周于谦不得不亮相于人前,召开新闻布会。
座上的周于谦从容优雅,笔挺的手工西服衬托出他天生的贵气,他微笑地对记者说道:“离婚只是我的家事,请大家手下留情,不要再跟踪报道,影响我与前妻的工作生活!”
有记者问:“周先生,你与李月琴小姐当年的一段爱情童话众所周知,没有偕手走到最后,是不是非常遗憾?”
周于谦笑道:“的确是很遗憾!”
另一记者问:“外界都传言你不为人道的事属实吗?”
周于谦仍是笑容可掬:“很可惜,没有人愿意让我证实!”
又有记者问:“你和李月琴小姐会复合吗?”
周于谦笑得有些酸了:“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
坐在电视机前的张宗祥心里乐开了花,他喜滋滋地想:没准儿就是因为我家那丫头才离婚的,或许过不了多久,小茴就是董事长夫人。
他就是老丈人,有个上了电视的女婿真威风啊。
他端了壶茶坐到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呷了口茶,见一个保镖正在围墙四周巡视,他招了招手,示意那人上前。
因为周于谦离婚一事,南岭别墅为防止来茴曝光,从各处调来安全人员,24小时轮流监控,以防那些能飞天遁地的记者找到些不能报道的消息。
保全人员都认识张宗祥,知道她是来茴的父亲,对他多了几分礼遇。那保镖见他挥手,叫来另外一个人接替,自己走到桌子前,恭敬地叫道:“张老先生!”
他的恭敬让张宗祥爽到骨子里,但女儿的警告又适时地响在耳边,他没敢摆谱,乐呵呵地说道:“请坐,请坐!”
保镖依言坐下,张宗祥掏出从房里翻到的精品中华香烟,递给保镖一支,又给他点上火,说道:“哎呀,你看这天儿热得,辛苦你们了!”
来这里住了半个月,他的普通话倒是进步了许多,保镖听得懂,仍是恭敬道:“这是我的工作,您不必客气。”
张宗祥见他一副恭恭敬敬,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来气,又不好作,只得继续堆笑道:“周老板待你们不错吧?”
保镖只答了声是。
张宗祥倒了杯茶给他,又道:“喝茶,喝茶!唉,要说我们家小茴模样好,从小读书都比人强,只是那命不好,看她妈妈病了,我这老头子又不中用,幸好遇到了周老板!”
保镖答是不行,答不是也不行,心里想着:这老头跟他拉家常做什么?老头子觉得幸运,我倒没看出来小姐是觉得幸运的!但面子还是要留给人家,他说道:“周老板人好,待属下都很好!”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宗祥暗骂那人口风守得紧,面上装出一副如丧考妣样,只差挤出几滴老泪来,语气哀戚道:“我这把老骨头也陪不了女儿几天,她妈也病了那么多年,要周老板待她好,我跟老婆子也就放心了!”
保镖不知道来茴父母早离了婚,听张宗祥这么一说,倒想起了老家的父母,他出卖体力赚钱是希望父母能过上好日子,但也不敢跟父母说起自己的工作性质,老人家想得多,自然也担心。他想这张老先生的担忧也是情理之内,不由得同情起来,随口安慰道:“您别担心,周老板对来小姐很好,这么多年,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张宗祥闻言眼睛一亮,自个儿乐得开怀,暗想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他这老丈人怕是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