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的疲倦和难过终于在熟人面前缓和了一些,蒋艾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眼底也染上了些许的暖意,“瘦点漂亮。”
刘管家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当年走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可现在却是个十足的大人。
“赶紧进屋吧,外面冷。”说着,刘管家领着蒋艾往屋子里。
大概是岁数大了,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蒋艾,不由得话多了一些,“公司倒闭后,老爷就病倒了。很多事我也不懂,只知道老宅很快就落在了外人的手里。我本想着遣散佣人,回老家的,薄先生找到了我,希望我继续留下来。我本来不愿的,但想到若是能等到你和你哥哥回来,也算是对老爷有交代了。”
刘管家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又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明明没几年,听着,却觉得恍如隔世。
“薄先生搬出住了,很少来这里,却留下了之前用的所有的佣人,所有的房间和你离开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懂。所有人都说薄先生是个念旧情的,但我却觉得,薄先生这个人藏得太深。不瞒你说,他来家里时,不过是个12岁的孩子,可那个时候,我就有些看不懂他。”
刘管家知道说这些都太晚了,有些马后炮,也就闭上了嘴,又寒暄了几句。
蒋艾说想去她的房间看看,就上了楼。
房子里的一件一物还是原来的模样,却越发的衬托出物是人非。
蒋艾也顾不上他想,打开房间的门就直奔衣帽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就连首饰柜里都空掉了。
前所未有的心慌袭来,她死咬着薄唇,紧绷的脸颊上带着风雨欲来的愤怒。
她快速转身下了楼,刚开口喊了声刘伯,就看到一个高大矜贵的身影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纯手工的黑色西服套装,质地考究,身上裹挟着一层薄薄的淡漠,如妖孽般英俊的脸上,那双蓝眸按带着笑意深深地看着自己。
是薄书言。
蒋艾一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划过,顿时茅塞顿开,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甚至在他的监视下。
强烈的耻辱感和愤怒迅速地攻占了身体,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袭来,她冷着一张脸大步朝他走过去,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要朝他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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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包裹着厚厚的一层暴戾,随着她沉稳的步子一点一点的靠近,那近乎表态的理智让她姣好的五官略显错位。
薄书言看了眼她手里握着的花瓶,不发一言,也不知道是没想到她会拿这个打他,还是即使打了他他也不怕,一双斜长的蓝眸深而沉,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她。
蒋艾气疯了,她越拼命地压制住涌上来的怒意,怒意就越拼命地往上涌,她握着花瓶的细白的手青筋尽爆,停在桌子边,盯着他,声音低沉而略带哑,“把我屋子里的东西还我。”
薄书言交叠在一起的大长腿松开,高大倾长的身子坐直,“法院没收房子之前,曾限定屋子主人的私有物在三天之内搬走,没搬走的,就随着房子一起封存,拍卖。我买了这里,所以那些东西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