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不打算管管她吗?”陈宛凝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我要是能管着她可就好了。”戴夫人苦笑,原本戴夫人觉得她还能用嫡母的身份压住陈宛秋的,可哪里想到陈宛秋根本就是不管不顾了,后头还有陈远良给她撑腰,这让她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根本没把她这个嫡母放在眼里。
陈宛凝咬了咬嘴唇,懊恼极了:“要是当初我没有中了姑妈的算计就好了。”
戴夫人打断了陈宛凝的自责:“想想,以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秉性,可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我可真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
陈宛凝心里一突,舔了舔嘴唇,她原本以为陈宛秋是和她一样,可在她的上辈子里,陈宛秋就是这个样子的,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如果陈宛秋真的和她一样的话,那她就应该有所改变,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陈宛秋并没有,她还是一意孤行,重蹈着陈宛凝上辈子里的覆辙,所以陈宛凝就排除了陈宛秋是跟她一样的选项。
那还能有什么解释呢?只能说陈宛秋以前伪装的太好了,心机太深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懦弱的庶女该有的模样,放松了大家对她的戒备。等到合适的时候,她就从无害的小白兔一举变成了吐着信子,嘶嘶地喷洒着毒液的毒蛇,一举咬人一口。
陈宛凝还尚怀着一丝希望的对戴夫人说:“您和父亲谈了吗?他怎么说?”
戴夫人面色灰败,自嘲的说:“还能如何?他倒是提起了勇武侯,说是我和勇武侯一样‘用心良苦’。可真是劳烦了我们。”
“这么说,大表哥曾经也暗示过父亲吗?”陈宛凝陡然升起一丝希望来,戴夫人可没她那么乐观,冷笑道:“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饶是谁都会恼火。更何况。你知道你父亲他跟我说什么吗?”
“什么?”
戴夫人压低了声音,悄声说:“他往后会是国丈!”
陈宛凝捂住嘴,以防自己惊呼出声。
戴夫人苦笑道:“一听就知道是陈宛秋蛊惑他的,他现在一心做着成为国丈的美梦了!”
陈宛凝皱起眉头来,她可从来没想过陈宛秋会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怪不得陈宛秋没能有什么好下场。她这样做。视皇后为何物,想着以陈宛秋那样高调的、不加掩饰的作风,很有可能她一个疏忽,就被人知道了她那大逆不道的言行,引来别人对付她。顺带迁怒陈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宛凝把她的猜测和戴夫人说了,戴夫人脸色变得十分怪异。
戴夫人十分不愿意把那些腌臜事儿说给女儿听,但陈宛凝一心想知道,她最后只开口说:“陈宛秋往前和忠睿王有……来往。”戴夫人说的已经是很委婉了,她没有直接说是有私情,就已经是很克制了。
这件事陈宛凝还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陈家苟延残喘的时候,她过的浑浑噩噩。整日里只知道自怨自艾,只知道陈宛秋死了,陈家也跟着倒了。
可具体的陈宛秋惹恼了谁。怎么死的却不怎么清楚,所以等陈宛凝想要做什么拯救陈家时,陈宛凝才发觉她真的是无处下手,无能为力。
“她这是要把咱们一家都害死才甘心!”陈宛凝不敢相信,既然这种事都已经被戴夫人知道了,皇上如何会不知道。可就是这样了,陈宛秋还扬言日后是要进宫的。还说什么叫陈远良成为国丈,那岂不是把皇家的尊严往脚底下践踏!
陈宛凝在心里恨死了陈宛秋。恶狠狠的出声道:“她怎么还有脸活着!”
没想到戴夫人说:“我何尝不这么想呢。”
陈宛凝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戴夫人,戴夫人神色肃穆。
陈宛凝心里一跳,颤着声儿说:“母亲,您……?”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最近有关陈宛秋的那条传言——陈宛秋是仙女下凡,手中有能包治百病的灵药。“不会的,不可能的……”
陈宛凝摇着头否认了她的想法,如果陈宛秋真的像传言所说的那般,那最后陈宛秋就不可能死了!
戴夫人猜到了陈宛凝在想什么,只道:“只给她下了绝育药罢了。”
那时候戴夫人意识到压不住陈宛秋了,她意识到如果陈宛秋日后真的会有什么大造化的话,她真的很有可能为了羞辱她这个嫡母,让她的生母邱姨娘抬成二太太,和她平头。
戴夫人如何能忍受,邱姨娘是什么出身,如果要让她日后和一个低贱的婢女出身的姨娘平起平坐,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所以戴夫人就决定做点什么压制一下陈宛秋,所以就给她下了绝育药。但现在戴夫人深切的后悔了,早知道陈宛秋会害的陈家一蹶不振的话,她当时就该狠狠心,给陈宛秋下点毒药,让她死了,那可就一了百了呢!
就算是让人传她苛待庶女,落个毒害庶女的名声,那也比现在好太多了。
陈宛凝闻言,紧紧抿了抿嘴唇,试探的问:“那您可知道陈宛秋现在出去,可是去找忠……的吗?”
戴夫人“嗤”了一声,嘲弄道:“她到底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在这节骨眼上……”戴夫人没往下说,可又皱了皱眉道:“上一回儿她出门,我叫人跟着,却是发现她到苏左都御史家去了。”
“苏左都御史?那不是大嫂的娘家吗?她去苏家做什么?”陈宛秋也是一头雾水,又想起戴夫人之前说的陈宛秋的奶娘,“陈宛秋到底和大嫂他们有什么纠葛?我倒是不懂了,难不成陈宛秋是拿当初那件事去威胁大嫂?”
“那件事,你说的是什么事?”戴夫人敏锐的抓到了陈宛凝话里的重点。皱着眉头问道。
陈宛凝并没打算隐瞒,把去年的构陷门交代了,“陈宛秋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姑妈的计划,就跑去告诉了大嫂。”想到曾经和苏颖就这件事谈过,咬了咬嘴角说:“可是大嫂觉得因这件事欠了陈宛秋一个人情。我曾和大嫂说过,大嫂当时说若不是陈宛秋来报信,她怕是被姑妈逼迫着大表哥给休了。”
“难道就该牺牲你?”戴夫人一时目呲欲裂,戴夫人可谓是替陈夫人和陈宛凝操碎了心,而且为了她们俩真是不惜做任何事情。
像是先前傅煦阳的外室,可就是戴夫人下狠手解决的;还有后头在陈夫人生产时。还意图勾,引傅煦阳的王姨娘,也是戴夫人做了什么,让王姨娘的娘家倒了。
如今一听陈宛凝会和傅煦阳生米煮成熟饭,完全是多方角逐下的牺牲品,这可怎么能让她忍受的了!
陈宛凝按住戴夫人的手。这一次轮到她反过来安慰戴夫人了,她想了想说:“大嫂似乎觉得有愧于我,不曾为难过我不说,还将姑妈私库的东西都先提前给我和姐姐了。而且我们分得的家产里头,铺子里那些管事有事都来请示我了,地契我手头里就有一部分。”
“那原本就该是你们的,那是你们那好姑妈欠你们姐妹的!”戴夫人冷冷的说着,对陈宛凝说的后面那部分不做评论。
陈宛凝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她想了想推翻了先前的有关‘苏颖欠了陈宛秋一个人情’的说法,“若是这样的话,那陈宛秋奶娘一事可该怎么解释?我可想不出来她让她那奶娘去做什么。才惹得大嫂他们那么不高兴?若是我们还没有分家搬出去就好了,这样的话,还能及时知道些什么。”
陈宛凝说着就一脸沮丧,戴夫人一想到这个就无比怨恨傅母和傅煦阳,他们母子俩自己疯还不够,还把陈远良给拉下水。结果连累了她的两个女儿!
戴夫人让人把箱子抬进来,苦涩的开口:“若是往后陈家真落到那样的田地。这些个留在我这儿还不是便宜了旁人,不若现在给了你们。傅煦阳是个指望不上的。多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
戴夫人顿了顿,又道:“你大哥一家,我已经让戴家帮忙转圜了一二,近两天内就会到永州去了!”虽然戴夫人不愿意承认,想要粉饰太平,但戴夫人这么做就已经表明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陈宛凝听得心酸,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难忍着哽咽的说:“我再去求求大嫂和大表哥,他们总不会看着咱们家就这么落难。大嫂对我还心存愧疚,我再去求求,她肯定会答应帮帮忙的。”
戴夫人红了眼眶,摸了摸陈宛凝的头:“好孩子。”
戴夫人不愿意当着陈宛凝的面落泪,只对陈宛凝说:“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家里头没个正经主子可如何是好,赶紧回去吧。”
陈宛凝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带上了戴夫人给的一箱子体己,满腹心事的上了回家的马车。
戴夫人送走了陈宛凝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怔怔的斜躺在榻上,闭目不语了。她的贴身丫环瞧见了,只放轻了动作。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绿从外头匆匆进来,轻轻唤了声:“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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