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青荷道:“你大概想不起来了,这个‘南剑’桑太和,据说当年是大爷很好的朋友,武功也很高,刚才那个老婆婆就是他的妻子,叫什么我可记不起来了,不过却知道她用一把泼风断肠刀,武功很了不起。”
“那个年轻人是她的儿子?”
“嗯!他叫桑平,武功得自他们桑家家传,也很不错。”
朱翠点点头道:“这么说,他们桑家一家人都住在这里了?”
“桑太和已经死了。”青荷微微顿了一下,轻声道:“据说他死得很不明白,有人说是大爷亲自下的手,至于为什么,婢子可就不知道了。”
朱翠一惊道:“那么桑太和的妻子怎么会又住在这里?”
“这就是婢子想不明白的地方了,不过,桑老太太自从她丈夫死了以后,好像变得疯疯癫癫。奇怪的是,大爷把她母子送到了这里,他们在后院种菜养鸡,过着与人无争的日子,真是一对奇怪的人,婢子就是想不通他们……”
朱翠心里也很奇怪,想了想笑道:“这也罢了,我们还是谈谈高大爷这个人吧,你刚才说高大爷十年前怕一个人……”
“婢子是听一个人说的,这个人是大爷的贴身跟班,他叫吕昆。”说到这里,她的眼圈忽然微微发红:“就是因为他多嘴,说出了这件隐秘,所以……所以大爷把他的舌头给割了……现在已变成了一个哑巴,真比杀了他还厉害。”
朱翠一阵栗然,若非听眼前青荷道及,她真不敢想象天下真有这么狠心的人。
青荷终于淌出了眼泪。
她抽搐了一下道:“公主您也许还不知道,我们在不乐岛干事的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血恨,婢子的爹娘也都是这么死的。”
“怎么死的?”
“被大爷手下人杀的。”
“真有这种事?”朱翠一时怒火中烧:“这又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青荷一面擦着眼泪:“只是岛上的规距,凡是在岛上工作的人,都不许有家人拖累,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例外,这几个人却也是今生休想踏出不乐岛一步……公主……”
朱翠摇摇头,脸上悚然,道:“太可怕了!”
青荷破涕一笑,轻声地道:“婢子太激动了,其实这些仇恨在婢子来说,应该早已淡然了。”
朱翠摇摇头道:“这是什么话,父母血仇不共戴天,岂能淡然?”
青荷轻叹一声道:“您不是生活在那个天地里的人,您是不能想象的,其实有关我父母被杀之事,也只是婢子引证旁测而悉知,婢子虽可断定为千真万确之事,但是却难能有其真实的凭证,日子久了,也就淡了。”
朱翠点了点头,道:“这也难怪,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你们会了解真相的。”
青荷苦笑着摇了摇头。
朱翠想起来道:“你还没说出大爷所怕的那个人来,他是谁?”
青荷道:“他是大爷的……”
忽然竹楼一隅起了极为轻微的一声轻响,朱翠与青荷都听见了,因而青荷到嘴的话突然止住。
嘴里轻叱一声:“谁?”只见她纤腰轻拧,“嗖!”一声已纵身而出。随着青荷的两只手掌推处,两扇虚掩的门扇蓦地张开来,却在那里直直地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想是正伸手叩门,却不意房门猝然敞开,把他吓了一跳。
朱翠这时也由位子上站起,看见进来的人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原米是方才划船采菱的那个桑老太太的儿子。只见他一只手提着两串鲜菱,笑问青荷道:“荷姑娘要出门么?”
青荷又好气又好笑地瞅着他道:“原来是你,把我吓了一跳,干什么来啦?”
桑老太太的儿子提了一下手上的东西:“这是刚摘下来的‘老鸡头’(莲之一种,极鲜美),姑娘有客,所以送来给姑娘与贵客尝尝新。”
青荷接过来笑道:“谢谢你,你也许不知道三娘娘已经回来了,这院里,你们还是少来吧。”
桑老太太的儿子似乎吃了一惊,连连称是,看了朱翠一眼,抱抱拳正要告退。
朱翠忽然将身子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谢谢足下盛情,还没有请问尊姓大名号?”
桑老太大的儿子顿时显出一副怪模样,连连望向青荷道:“这……这位是……是……”
青荷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无忧公主,还不见过?”
桑老太太的儿子顿时吃了一惊,立刻伏地就拜。
朱翠白了青荷一眼,怪她话说得太直,一面闪身让开,嘴里道:“不敢当。”
桑老太太的儿子抱拳道:“公主的大名,在下久仰极了,在下桑平,这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又打了一躬,紧跟着双足顿处,一片彩霞般地飘了起来,极其轻巧地已飘身而出。
朱翠特别留意他的轻功身手,只见他一只脚尖轻轻在一片荷叶上一点,随即弹了起来,轻若无物地落向另一片荷叶,如此闪得儿闪,已隐入湖侧荷丛。
朱翠心里一惊,忍不住赞道:“好身手。”
青荷道:“他的轻功虽好,但是比起他母亲桑老太太来,却是差得远了。”
朱翠心里大为惊诧,她自付观诸方才这个桑平轻功身手,已与自己相去不远,如照青荷说法,那个桑老太太便不知深到何等程度了。
她越来越对不乐岛不敢等闲视之了,桑老太母子、高桐以及隐身荒草的那个大头怪人,这么许多人,各有千秋,身分之玄妙、深奥,真个莫测高深。要想一一了解这些人,可又是煞费周章之事了。脑子里想着这些人,不禁傻傻地望着桑平离去的背影发起愣来。
青荷轻咳一声道:“公主。”
朱翠警觉道:“啊,我是在想桑氏母子……”
青荷一面把剥好的鸡头莲肉,用荷叶托上道:“桑平的一番心意,公主您尝尝新吧。”
朱翠含笑取过一些就口尝着,果然入口甜嫩,昔日鄱阳湖湖鲜所产,总以王邸为先,这类湖产,每年都不曾错过,嘴里吃着脑子里“乱红秋千”憧憬着几许往事,真是别有一番感触了。
青荷一面把廊子里竹帘放下来,湖风穿廊,引得正檐角下那串风铃叮叮作响。
朱翠又似一惊,笑向青荷道:“你说下去吧,这一次大概没有人再打岔了。”
青荷道:“好,我去去就来。”说罢离座上楼,须臾下来,手里拿来一面锦缎长披。道:“公主披上这,天凉了。”
朱翠一怔,认识这领披风正是自己随身之物,只是连同两具箱笼,都似忘记在旅邸未曾带出,何以会出现在此,心里大是奇怪。
“这……你从哪拿来?”
青荷笑道:“公主的衣物箱笼。高先生己派人取回来,公主人还没到以前,这些东两都已来了。”
“啊……”朱翠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心里却在想,所幸自己随身所带并无不可告人的隐秘,否则,岂不尽落对方眼底、她虽然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是微微一定,不当回事地向青荷道:“你说下去吧。”
青荷道:“是。”
“据吕昆告诉婢子说,”她声音忽然变了许多道:“当初不乐岛的掌门大弟子,并不是现在的大爷。”
朱翠一怔道:“你是说当年金乌门的门主,除了现在的三位岛主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徒弟?”
青荷点点头道:“不错!那个人姓单,是当年云老祖的掌门弟子,据说这位单大爷一身内外功夫,尽得云中玉老祖宗的传授,武功要较今天的高大爷高多了。”
这倒是朱翠前所未闻的一件新闻,她不但不知道,就连海无须当日与她谈论起不乐岛一段始未事时,也未曾提到过,显然海无颜也不知道。
“他姓单,你可知他的名字?”
“这,婢子不知!”青荷摇摇头道:“除了三位岛主外,只怕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吕昆虽然知道一些,但也并不十分清楚。”
朱翠道:“这位单老爷子如今又在哪里?”
青荷苦笑道:“这正是婢子要告诉公主您的,听说他已经死了。”
“噢!这可真是太不幸。”
“详细情形,婢子不知!”青荷微微停了一下接下去道:“吕昆告诉我说,这位单老爷子出为贪好杯中物,而中了大爷的计,被斩去了手脚,已经秘密处死,详细情形婢子就不知道了。”
朱翠皱眉道:“高大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哼!当然有原因啦!”青荷挑动着一双眉毛道:“第一,要是那位单老爷子在,可就轮不着如今的大爷当家了;第二,那位单老爷子有数不清的家财,听说大爷是谋财害命;第三,他们师兄弟一直不和,反正,就是因为这些,大爷就把单老爷子给害死……”
朱翠低头在寻思着什么,忽似有所感触地道:“单老爷子真的已经死了?”
青荷点点头,忽然张大了眼睛道:“啊,对了,不久以前,好像有人传说单老爷子还活着。”
朱翠一怔道:“是么?是谁说的?”
“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青荷喃喃道:“反正岛上很多人都在暗中这么传说,有人说那位单老爷子被砍了两只脚,有人说被砍了两只手,现在还活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老人家的面,只不过是这么传说罢了。”
朱翠想了想道:“这个人要是活着,今年有多大岁数了?”
青荷想了想道:“总有七八十了吧,谁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
朱翠微笑点点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隐秘,我倒是希望这位单老爷子如今还活在人世上,如果他没有死,如果真是高大爷谋害了他,这笔血海深仇,他一定会报复的,你等着瞧吧。”
说话之间,廊子外风势大起,黄豆大的雨点子已落下来。
青荷道:“下雨了。”说时她忙站起来,忙着去关窗户。
朱翠心里这一霎似乎想到了很多事,颇不宁静,就站起来道:“我也该回房问休息一会了。”
青荷道:“公主请随代来。”说罢迈出这间廊阁,只见正面一间雅室,湘帘低垂,她撩开帘子道:“请。”
朱翠迈步进入,鼻子里立刻闻见了淡淡的花香,只见正面白石长案上平列着一行石盆,盆子里种植着水仙,都已绽放,衬以室内其他摆设显得极为雅致,床是纯木色的,灯是贝质吊灯,衬以窗外的湖景古柏,真有几分仙气。
青荷点着了吊灯,朱翠才发觉那具别致的吊灯敢情是用二种不同色泽式样的海贝所缀制而成,映以灯光,尤其好看。
朱翠见自己的衣物,连同两只箱笼一样不少地都陈置在室内,这里琴棋书画无所不备,即使长此住下去,亦不会嫌得寂寞。
“看样子三娘娘一两天是不会回来了。”朱翠看向青荷道:“可是?”
青荷一笑道:“公主真聪明,三娘娘确是关照过,说是如果事忙,可能要多耽搁两天才能回来。”
朱翠一笑道:“她必定关照你陪我下棋了?”
青荷点点头一笑道:“婢子棋下得不好。”
朱翠坐下来点点头道:“我已经耽搁了你不少时间,你去休息吧。”
青荷道:“公主有事关照,只需拉一下这根绳子就好了,我就住在后面院子。”
朱翠含笑道:“今天,是不会有事了。”
青荷请安告退。
朱翠忽然道:“啊,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青荷道:“不敢,公主千万不要客气,婢子奉命就是专门侍候您的,您请关照吧。”
朱翠道:“刚才你给我喝的‘二头芬’,味道很不错,如果有得多的话,请拿一瓶来可好?”
青荷应了声:“是!”转身退下。
须臾,她又返回,手中拿着一个白瓷小坛,一面笑道:“公主的酒量好,干脆我就把坛子搬过来,够您吃几大的了。”
朱翠心里暗道:你道是我喝么?傻丫头!
当时笑着道了谢,青荷又留下了一个青瓷小瓶,说是用来盛酒,便于携带,这才退下。
这时雷声隆隆,闪电频频,雨愈下愈大,隔窗向外看去,整个院落都在狂风暴雨之中。
朱翠和衣坐床,盘膝运了一会儿内功,全身上下十分通畅,再看窗外夜色已浓,只是不复再闻雷雨之声,大概雨已经停了。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觉得有点冷,随即披上披风,信步步出室外。
※※※
整个楼阁,想必只有她一个人居住,显得那么静寂,倒是悬挂在客厅内的四盏别致的吊灯,散播出一片青霞流光,美固然美,却别有阴森之感。
她倒是很久没有这么静过了,睡觉又大早,又不便再把青荷找来闲聊,一眼看见一旁大理石案上置放的一樽焦桐,不禁触发了她的雅兴。
朱翠缓缓走过去,随便播弄了几下琴弦,其音郁然,颇有古味,再看那琴式样,竟是一樽古琴,这一来更触发了她必欲一试的兴头。
窗外骤雨初歇,细雨连续,尤其是落在荷叶上的声音,十分凄然,古人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绝句,足见可以激发思古之幽情了。
朱翠大家出身,小小年岁时,已涉猎琴棋书画,那时虽皆通晓,到底造诣不深,真正领会音韵之妙,当在十六岁随师深居高山之年。然而离师后这两年来,整日忙于凡俗,不思此闲情逸致久矣,这时睹物思昔,便感到非弹一曲不足以排遣旅邸寂聊了。
这么想着,便不自觉地坐下来,弹弄起琴弦来了。
窗外细雨声声,她的琴韵不期然地与之凑合,一曲《雨打芭蕉》,简直如应斯景,两者配合恰到好处,弦音飘渺,如缩天音。
一曲方终,朱翠已不能自己,正待一倾余兴再弹上一曲《悲秋》,就在这一霎,她仿佛看见了一条人影由窗前掠过。
朱翠一惊之下,手按石案,蓦地把身子拔了起来,起落之间,翩若惊鸿地已扑出门外。
一条人影,自楼栏间扑向荷池。来人胆敢跃身荷池,足见其轻功造诣极深,朱翠自然不敢等闲视之。她冷笑了一声,足尖飞点之下,疾若箭矢地纵身而起。
她在空中强收真元,提起了一口真气,轻飘飘地落向荷丛。她身子方自落下的一霎,眼中已窥见前面人影极其轻捷地跃上了岸边。
天黑,又下着小雨,朱翠实在看不清对方的身形,只能约略辨别出一个人的影子而已。并不是一个十分高大的影子,似乎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难道是青荷那个丫头。”心里想着,决计要把这个人给截下来,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对自己究竟又有什么企图。
一驰一追,眨眼间已是百十丈外。
方才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丈左右,此刻反倒远了,约在三四丈之间。
这还像是对方故意示情,否则只怕两者距离将要拉得更远。
朱翠这一阵追赶之后,心里大为吃惊,敢情对方这身轻功是自己生平罕见的高,即以所知的海无颜、风来仪二人来论,亦不见得就能胜过对方。
大雨之后,小雨未歇,到处都是水淋淋的,由于出来过于仓促,未能来得及换上雨衣,这时已是全身透湿,行动越嫌不便。
更因为这样,她才决计不肯与对方干休,暗中咬了咬牙,俯展出。“凌波虚步”身法,连续几个起溶,向前快速欺进。
眼前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前面那个人一头扎进了像是开满了藤萝花的花架,脚下早已放慢,正因为这样,才被朱翠自身后霍地欺近上来,这人迎着朱翠猝扑的身子,倏地一个急转,差一点与朱翠撞在了一块。
黑夜里看不清对方那张脸,却可见对方已呈花白的头发,朱翠一愣之下,还不及思索下一步的动作,对方这个人已欺身上步,蓦地抖出右手,一式“二龙抢珠”,直向她两眼上点了过来。
好尖锐的指上风力。
朱翠倒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向自己出手,暗吃一惊,当下右手用“分花拂柳”的一招,霍地去拨对方的那只手,同时身子滴溜溜一个快转,已到了这人左测,清叱一声,击出了一掌。
在内功招式上,这一招叫“吐气开声”。
这一招朱翠为的是测量对方功力深度,倒是用了八成的力道。
那人哑着嗓子一笑道:“丫头。”拧身错步,霍地劈出一掌,招式巧妙,大出常规。
朱翠心里一动,两只手掌已迎在了一块儿。
一股内劲之力,通过对方那只手直传了过来,以朱翠之能,亦不能不腾身化解,当下不假思索,霍地腾身掠起,飘出丈许以外。
身子一经站定,却见对方那个人好端端地站在花架之下,天虽然黑,但朱翠已略能窥清对方面影。
她心里怦然为之一动,真有点令人难以相信,敢情对方那个人竟然会是傍晚时分所见的那个桑老太太,当时她一言不发地在小船上采莲,只当她是个寻常妇人,虽然青荷没有对她介绍一番,到底令人费解,这时见她身手才知果然厉害。只是,彼此并无仇恨,何以她上来即向自已施以重手,却是令人难猜透。
“是桑老太太么?”一面说着,朱翠抱了一下拳道:“失敬了。”
对方愣了一下,哼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桑?”
朱翠轻轻闪身,来到了她面前,再次抱拳道:“青荷已告诉了我你的一切,刚才也见过了令郎,贤母子具有如此身手,令人佩服。”
桑老太太翻了一下眸子,嘿嘿冷笑道:“我就知道那个丫头最爱嚼舌,她都对你说些什么?”
朱翠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谈到你丈夫桑太和……”
她本来想说出桑太和被高立所害死事,但到底事属揣测,未便轻易出口,话到唇边,顿了一下又吞回肚里。
桑老太太上前一步:“我丈夫怎地?”
朱翠见她说话口气甚硬,心里未免不悦,只是到底来此是客,不便发作。微笑了一下,她接口说道:“桑大侠武功盖世,我很久就听说过他了。”
桑老太太“哼”了一声,道:“一派胡言,你今年才多大,居然会听过先夫的名字!”
朱翠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被她两句话一抢,一时只有翻白眼的份儿。
桑老太大冷笑一声,踏进一步道:“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朱翠见她这般盛气凌人,不禁心里有气,当下冷冷地道:“我的事又何劳你来动问?”
桑老大太碰了个软钉子,越加有气。“嘿嘿!说得是!”桑老大太眸子里闪烁着凶光:“如果在你的鄱阳湖,我是管不着,亏你还是名门望族之后,竟然认贼作父,我倒是看错你了。”
毫无来由的一番臭骂,直把朱翠骂得火冒三丈。
“你胡说!”朱翠一时气得脸色苍白,大声道:“你凭什么开口骂人!哪个又是认贼作父了?”
桑老太太一双三角眼瞪得极大,聆听之下,沉声笑道:“事实俱在,还要狡辩,你以为有了风三婆娘撑腰,别人便不敢奈何你了,今天碰见了我,可是你八字排错了,先废了你这个贱人再说。”说时,陡地向前跨出了几步。
像是海无颜那般内功杰出之人一样,立刻就由她身上传出了大股的内力。
这股内力,宛如一面无形的钢箍,倏地紧紧勒住了她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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