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剑一圈,倏地弹出,有如龙吟虎啸,一招“斗转星横”剑尖左刺,剑锋右削,一招之间,连袭两个敌人,端的是极得轻灵翔动之妙!那两个怪人的武功亦是不弱,一见不妙,双双跳起,左边的那条哭丧棒往下一况,一招“平沙落雁”,捧打少女的脉门;右边的那条哭丧棒往外一展,一招“长风振羽”,斜击少女的双脉。眼见双棒一合,那少女已是无可逃避。
哪知这少女的剑术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回身拗步”,长剑往上一抽,顺势反击,疾如骇虎!两条哭丧棒都落了个空,但听得“唰”的一声,右边那个怪人着了一剑;左边那个怪人急忙横棒外封,哪里还封得着,只见剑光疾闪之中,咔嚓一声,左边一条哭丧棒亦已被削断了。
剑光疾闪之中,张玉虎暗暗赞道:“好剑法!”心念方动,那两个怪人忽地一声狞笑,那根被削去半截的哭丧棒内里中空,骤然射出一溜黄光,一股黑气,张玉虎大吃一惊,只见那少女柳腰一折,跌到地上!右边那个怪人哈哈大笑,一棒便砸下去、
“轰”的一声,哭丧棒却砸在地上!原来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少女的身躯已在地上滚出一丈开外,张玉虎吐了口气,心中一宽,看来这少女并没有受黑烟毒火之伤。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两个扮作赶尸人的黑衣汉子,一直虎视眈耽,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那少女的身躯又正是向他们的方向滚来,这两人大喜,抖动长鞭,霍地便扫,这少女若是再向前挪动半尺,粉脸就刚好凑着皮鞭。张王虎蔽在柱后双指一弹,将早就扣在掌心的两枝梅花针弹出!
但听得那少女一声长笑,身躯平地拔起,捷如飞鸟,倏地便
,,从那两个人的头顶飞过。这时张玉虎的梅花针正巧射中那两个人的手腕,手腕突然一痛,不由得都叫出声来,长鞭扫下,也自失了准头,打不中少女,却打翻了神案上的香炉,登时飞起了满空烟雾!
张玉虎好生佩服,心中想道:“早知她有如此俊巧的身法,何须我助她这两枝飞针。”只听得就在长笑声中,突然发出了两声闷响,如击败草,原来这少女已以闪电般的剑法,划破了那两个“僵尸”的面具!
张玉虎的梅花针到底还是帮了这少女一个小忙,要不是他发出这两枝飞针,少女虽不至于被那两个汉子的长鞭打中,但最少也要遮拦一下,那就没有这么容易得手了。
那少女喇了两剑,戳穿了那两个“僵尸”的面具,乐得哈哈大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辰州僵尸门的两位祝大爷,湖南巡抚的贡物真是所托非人了。可惜碰着了我,我是连鬼的帐也不买的!”
湖南辰州的“僵尸门”门徒不多,却是江湖上有名的邪派,行事诡异,“赶尸”这一行业,大半就是他的门人所为,平时又专喜装鬼弄怪,吓骗乡愚,不过在武功上却确有特异之处,又是出名的难缠,武林中人,被它的邪气所震慑,谁也不敢去沾惹他们。湖南巡抚但求贡物到得了北京,遂不惜以巡抚之尊,卑辞厚市,托这两个“僵尸门”的长老亲自出马。这两个长老名叫祝节、祝符,乃是孪生兄弟,至于那两个黑衣汉子,则是他们最得力的弟子。
祝节、祝符一生吓人,今番却连一个少女也吓不到,反而连假皮具也给戳穿,不由得又惊又气,这两兄弟长年累月的带着面具,面皮干皱,毫无血色,相貌恐怖,其实与僵尸也差不多。那少女笑道:“你这两个怪物睁眉瞪眼做什么?谁还怕了你么?”祝节、祝符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女娃娃!”一声怪啸,联合了他们的徒弟,站好了四个方位,登时将少女困在当中!
那少女盈盈一笑,滴滴溜一个转身,长剑晃动,祝节、祝符和他们的徒弟,每一个人都觉得冷意森森,寒光耀目,好像那少女的剑锋就是向他们的面上划来。祝节、祝符急忙跳起,双棒交叉,解开剑势,那两个黑衣汉子,也连忙后退,仗着鞭长之利,在一丈之外,绕着少女远攻,这样一来,四角合围的阵势已乱。
但这两个“僵尸门”的长老,武功也确有过人之处,两人一攻一守,哭丧棒或圈或点或扫或劈,居然遮拦得风雨不透,更加上了他们的两个得意弟子,鞭风棒舞,直逼那少女斗到百招开外,兀自不分胜负。
张玉虎看得暗暗称奇,这少女的剑法变幻莫测,竟是自成一家,而那飘忽如风的身法,也不在自己所学的“穿花绕树”身法之下。
激战中那少女忽地一飘一闪,轻轻巧巧的闪到那两个黑衣汉子后面,那两个汉子急忙回鞭反扫,忽见那少女弓鞋一扫,将跌在地上的十几粒大圆珍珠都扫过来,那两个汉子吃了一惊,喝道:“你干什么?”原来珠宝虽是四散地上,但这几个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脚步轻灵,各自留神,但恐踏坏了珠宝,所以虽然是在剧战之中,珠宝滚动,都没有一件曾被践踏。
料不到这少女弓鞋一扫,却故意将十几粒大圆珍珠向他们扫来,珍珠本来不会一踏便碎,但他们是保护贡物的人,所想的就是唯恐损坏了宝物,事出不意,哪容得详细思量,急忙闪避,却刚好碰着流动的珠子,脚步一滑,两个汉子登时跌个四脚朝天。
说时迟那时快,少了双鞭的拦阻,这少女刷的反手一剑,剑光飘瞥无走,祝节提起那半截哭丧棒一挡,却听得“咔嚓”一声,少女的长剑指东打西,却把祝符的那根哭丧棒又削断了。
张玉虎心中一凛,想道:“她刚刚上了一次大当,却怎的又来重蹈覆辙?”但见祝符的那根哭丧棒也喷出一溜黄光,一股黑气,祝节把手一扬,还加上了几枚喂毒的丧门钉!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少女长袖一拂,呼的一声发出一股劲风,妖烟邪火,都被她扑袖成风,吹得反转了方向,祝节、祝符哼也不哼一声,都闷倒了,而且每人都中了三枚丧门钉。张玉虎这才知道,原来她早已胸有成竹,在关键之际,施展出了武林罕见的铁袖神功!
少女哈哈大笑,道:“作法自毙,怪不得我!”那两个黑衣汉子爬了起来,恨恨地盯了这少女一眼,却见她并无对自己动手之意,急忙背起师父,飞奔出庙!这一战也,“僵尸门’的四师徒,大败亏输,当真是始料不及!
那少女轻轻拍了一手掌,说道:“反正是泊来之物,我乐得慷慨一些,两枚梅花针,分给你两成吧。”显是已发觉了张玉虎藏在外间,也知道了是他刚才发出飞针暗助自己。
张玉虎哈哈一笑,走入庙中,道:“我不是来和你分赃的。小姐,你是不是姓龙?敢问令师是哪一位前辈?”龙小姐格格笑道:“你不是来分赃的,原来是查家史来了?时间多着,你且待我收拾了这些东西再说,免得遗害于人。”拿起神案旁边敲钟的木锤,将地上那两件蒙“僵尸”的油布挑起来,走了两步,忽又回头笑道:“麻烦你也给我收拾一下,好么?”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皮羹,抛给张玉虎道:“湖南是富庶的省份,贡物可真不少。你替我都放入囊中,那件珊瑚笔架和珍珠凤冠请分开来放。”纤指一弹,又弹出了一颗粉红色的丸药,说道:“等下你胸中若有烦恶之感,请服下这粒药丸。”
张玉虎怔了一怔,接过药丸。心中想道:“我与她初次相逢?她竟然就对我这般相信,不怕我私藏贡物!”向那皮羹吹口口气,皮羹涨大起来,只见里面还有几个暗袋,是用极柔软的狐皮做的,只这皮羹就价值不凡,张玉虎将宝物一件一件的捡入囊中,当真是小心非常,但怕有所遗漏。
只见龙小姐将那两件“尸布”堆在庙门外的一棵树下,擦燃火石,将它烧了。一般腥臭的气味传进来,胸中果然有烦恶之感,张玉虎将那颗丸药吞下,但觉一股清香,直沁肺腑,登时将那股腥臭的气味消除得干干净净,这才知道原来蒙在“僵尸”身上的油布乃是用毒汁浸过的,怪不得彩虹寨的副寨主罗青稍微沾着一点,便竟送了性命。
龙小姐用剑挖了一个地洞,将那堆毒灰也都埋了。走进庙来,见张玉虎已把贡物收拾妥当,于是伸手笑道:“多谢,多谢!”张玉虎道:“且慢,这宝囊还不能给你!”
龙小姐道:“怎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是说过不与我分赃的吗?哈,哈,你若肯食言,这区区一省的贡物送给你便是。”张玉虎道:“我不是想你的贡物,我只想问你,你为何要抢贡物?”龙小姐道:“前两天广东、广西两省贡物是你抢的不是?”张玉虎道:“不错,上个月我还一连动了九省的贡物呢!”龙小姐道:“对呀!你抢得我就不能抢得?我倒要请你说说这个理由!”张玉虎怔了一怔,心中想道:“她的来历我尚未知,劫贡物为周、叶两位伯伯筹集军晌的事情,该不该向她去说?”正是:
神龙逢玉虎,见面便倾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