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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追魂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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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儿’呢!”

    这时石室已经牵着两匹马,由舢板上过去,送到了后舱。

    桑燕也跟着上了船,笑道:“快上船呀!你发什么呆?”

    古浪这才上了跳板,他目光触及岸边左侧,似见一白发老人,在人群一晃而逝。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这人好像是娄弓……”

    桑燕已开始催道:“快上船呀!要看风景上船再看。”

    古浪也就一想而过,上船之后,发现一共有六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是准备日夜行船的了。

    入舱之后,石室进来请示道:“姑娘,还等人不等?”

    桑燕摇头说道:“不等了,要是准备好了就开船吧!”

    石室答应一声道:“早准备好了!”

    他出得舱去叫道:“开船罗!”

    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阵忙碌,用不了一刻工夫,这船已经离开了码头。

    由于这时吹着西风,所以船行极速。

    石室又进得舱来,说道:“晚饭是不是开上来?”

    桑燕点头道:“好的,你们都吃过了吗?”

    石室笑道:“我们早吃了。”

    说着出舱而去,古浪见他们招待如此殷切,不禁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姑娘太费心了!”

    桑燕笑道:“没有什么!再说我们是奉命接待你的。”

    古浪想道:“听她口气,桑九娘有见我之意,恐怕不会像阿难子说的那么严重吧!”

    不大会工夫,丰盛的饭食摆了上来,古浪与桑燕二人对坐,边食边谈,甚是快慰。

    饭后他们又闲谈了一阵,可是桑燕绝不提桑家堡及桑九娘之事,古浪也就避开不谈。

    古浪等桑燕转到偏室休息时,这才支开了窗户,于蒙蒙黑色中,欣赏这一次夜航。

    石室已经把床铺好,笑道:“古少爷休息吧!”

    古浪摇头道:“我不困!”

    说着随着石室出得舱来,在船头上聊天。

    数九寒天,江风凌厉,古浪虽是练武之人,也不禁觉得阵阵寒凉。

    江面上一片昏暗,偶有波光,想是寒鱼弄水,啪啪之声传来。

    古浪长吁了一口气,忖道:“总算摆脱了哈门陀!”

    石室在一旁,突然说道:“古少爷,你是由青海来的吧?”

    古浪点点头,突然想道:“我何不由他口中问问情形!”

    想到这里,笑道:“你可知道我到桑家堡做什么吗?”

    石室摇了摇头,双目发亮,低声道:“这我们哪里会知道……不过最近堡中的情形很可怪,多年没有出动过这么多人……”

    古浪问道:“出动了很多人?”

    石室点头道:“是呀!听说都是为接引你呢!”

    古浪一笑不答,忖道:“大概是为对付那些老人……”

    石室又接口道:“老夫人已经好几年不问事了,这一次竟亲自吩咐……古少爷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奇人吧!”

    古浪笑道:“我武功很平常,只不过与九婆有点旧而已!”

    石室自然不能相信,因为他感觉出,古浪必是一个重要人物,否则桑家堡是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

    古浪问道:“老夫人还好吧?”

    石室笑道:“啊!她老人家精神好极了,一点不像是八十岁的人!”

    古浪闻言一惊,忖道:“啊!桑九娘已经八十岁了?”

    这倒是大出古浪意料之外,他又问道:“她可曾提过我?”

    石室想了一下道:“好像没有,不过她说过要接一个重要的人物来,那一定就是你了!”

    古浪笑了笑,知道由他口中问不出什么话来,便把心中的很多话压了下来。

    石室好似极端地羡慕古浪,不停地问长问短,并在船头灯光下,细细地打量古浪。

    半晌才道:“难怪老夫人如此看重你,你简直比我们少爷还要俊!”

    古浪笑道:“你太夸奖了!”

    石室又问道:“古少爷,你今年贵庚?”

    古浪道:“十八岁了!”

    石室又发出了惊羡的声音说道:“啊!真年轻!这么小就有这么大威风……”

    古浪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自己多大?”

    石室也笑了起来,古浪与他谈笑正欢,突见远处有一只小舟,在夜色之中驶了过来。

    船头的灯摇摇晃晃,古浪心中一动,对石室道:“这么晚还有行船么?”

    石室一怔,说道:“怎么,还有别的船?”

    说话之后,自己也看到了,当时笑道:“啊!是我们的船!”

    他说着大声叫道:“毛三!有船来了!”

    这一艘大船立时减慢了速度,古浪忖道:“看来桑九娘稳居僻地,所作所为,依然是一派江湖行径呢!”

    那只小船虽在黑夜之中,行得却比箭还快,霎时就逼近了。

    古浪吃了一惊,忖道:“这划船的人好功夫!”

    这时石室已与小船上的人交谈起来,古浪在远处只听他说道:“是……在船上……姑娘已经睡了。”

    古浪心中忖道:“不知是什么人来了?”

    随听一个沉浊的口音说道:“好!姑娘休息不要叫她,我上来……”

    接着又听石室的声音道:“古少爷在船头,还没有休息。”

    古浪闻言便向后走去,只见石室陪着一个六旬老者走了过来。

    此人身材中等,穿着一件黑色长衫,头发花白,精神奕奕,毫无老迈之状。

    那人边行边道:“这位就是古少侠么?”

    古浪赶紧趋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正是古浪,老前辈怎么称呼?”

    那老者含笑道:“我叫尹江达!”

    古浪笑道:“尹老寒江快舟,冒此风浪,真是辛苦了!”

    尹江达朗笑一声,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江上恐怕有变,特来作护舟之人。”

    古浪闻言心中一惊,忖道:“果然我方才看得不错,如此看来,虽走江路也不平静呢。”

    古浪想着便道:“江中有变,乃是意料中事,古浪当尽力应付,实不敢劳动老先生。”

    尹江达闻言,双目一闪,说道:“怎么,古少侠在江面之上有所见么?”

    古浪见他双目精亮,便知他有一身绝顶的功夫,心中想道:“桑家堡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他嘴上说道:“我们还是进房来吧。”

    尹江达便与古浪一同进得舱来,石室送上了两杯香茶,古浪便把上船时所见之事,告诉了尹江达。

    尹江达静静地听着,思索了一下便道:“古少侠若是不累,是否可把此事说详细些?”

    古浪便把自己离开“达木寺”之后,大略的情形简单地告诉了尹江达,并把追逐自己的那些人,告诉了尹江达,但是并未说出“春秋笔”之事。

    尹江达全神贯注,听古浪说完之后,半晌才点点头,说道:“啊,原来是这一群人,多年之前,他们便在‘达木寺’闹过一次,如今还是他们。”

    才说到这里,石室进舱报道:“尹老爷,江面上有船来了。”

    尹江达及古浪同时站了起来,古浪道:“哼!这个老儿来得倒真快!”

    当二人走到舱门口时,尹江达突然拉住了古浪的手,低声道:“无论来什么人,古少侠且莫动手。”

    古浪诧道:“这是为什么?”

    尹江达笑道:“九娘吩咐如此。再说你是我们桑家堡的客人,既然由我们护送,自然不能再叫你动手。”

    古浪听他如此说,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心中暗暗想道:“想不到桑九娘竟会如此看重我,这恐怕也是阿难子所料未及吧!”

    二人来到船头,果见一只小船,在极远的江面上,摇晃而来,船头的小灯时暗时明。

    古浪见两下相距约有半里之遥,以这两只船的速度来比,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不料尹江达突然回头对石室道:“慢行!”

    石室答应一声,立时把帆放下了一些,船的速度顿时大减。

    尹江达双手扶着船舷,静望着那只小舟。

    满船之人,都是静悄悄的,等待着那只小船的到来。

    古浪向桑燕的舱房望了一眼,见是一片黑暗,毫无声息,心中颇为奇怪,忖道:“我们说了这久的话,她都没有出来,难道真睡得如此熟么?”

    这时尹江达突然问道:“古少侠,你想他们会是何人?是否会结伴而来?”

    古浪摇头道:“他们除了谷小良、石怀沙二人外,其他人都是各自为政的,我想来的人大概是娄弓。”

    尹江达点了点头,说道:“娄弓这个老儿还未死心?”

    古浪听他言中之意,似乎认识娄弓,正要追问,尹江达道:“古少侠可曾与他交过手?”

    古浪点头道:“不止一次,尹老师,他最擅长的功夫是‘万手琵琶’!”

    尹江达笑道:“古少侠果是不凡,我早年曾与他动过手,不过他的横练功夫倒也不错。”

    古浪接口道:“他横练功夫虽然不错,但是致命处亦颇易攻。”

    尹江达双目一亮,说道:“你说你知道他的死穴?”

    古浪微微一笑,说道:“娄弓的死穴,在他颔下一寸‘天突穴’!”

    尹江达显得非常惊异,望了古浪半晌,点头道:“老爷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古少侠,你日后必可光大武林!”

    古浪连忙谦谢了几句,知道他所说的老爷子,就是指的阿难子,忖道:“他以为是我发现的,其实全是哈门陀告诉我的。”

    才想到这里,那艘小船已经接近了,小帆篷被吹得满满的,速度倒也很快。

    船头上挂着灯,坐着一个年轻人,舱中透出了柔和的灯光。

    另外在船尾上,坐着一个操舵的舟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些声息。

    古浪看到这一片寒江夜船的景色,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忖道:“如果没有江湖上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人生该是多么写意啊!”

    尹江达望着远远而来的小舟,说道:“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深夜追踪,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岂不惊扰了你们?”

    古浪笑道:“此事原是由我而起……”

    尹江达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此事与我们桑家堡也有很大的关系!”

    二人又谈了几句,那小舟相距已不过十余丈了!

    船头上的年轻人,站起来向大船望了望,然后转身进入舱内。

    不大会的工夫,他出得舱来,招呼了一声,掌舵的舟子立时与他把帆落了下来,然后操起了大桨,缓缓划向大船。

    两下相距还有五六丈时,小船立时定了下来,在江面上飘摇不已。

    石室已然扶着船舷叫道:“朋友,不懂规矩么?”

    小船上的年轻人连忙站了起来,说道:“石爷,我们是送客人来的。”

    古浪忖道:“看样子水面上的人也很怕桑家呢!”

    石室接口道:“什么人?”

    随听舱内传出道:“是我!”

    随着走出了一个老人,灯光之下,满头白发,正是久不相见的娄弓!

    古浪低声说道:“果然是娄弓!”

    这时娄弓已在灯光下看清了古浪,他笑着说道:“哈哈!果然你在船上!古浪,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交游已是满天下!”

    他只顾与古浪说话,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尹江达及船上其他的人。

    古浪微笑道:“娄老师,许久不见,我以为你回转原郡去了!”

    娄弓用手摸着花白的发须,笑道:“四川就是我的原郡,你要我回到哪里去?”

    古浪含笑说道:“深夜寒江,能与娄老师相逢共语,真乃快事,但不知娄老师快舟相赶,有何见教?”

    娄弓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古浪,这么些日子都过了,你还与我装胡涂么?”

    古浪笑道:“娄老师的话在下实在不懂!”

    娄弓冷笑一声道:“哼,既然遇见了,自可慢慢地谈,难道你不请我上大船么?”

    古浪道:“按理自然应该请娄老师过船相谈,方是待客之道,不过在下只是作客,不便喧宾夺主。”

    娄弓漫不在意地说道:“那么请你介绍一下主人吧!”

    他神态狂妄,好似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古浪指了一下尹江达,说道:“这位便是此船的主人。”

    尹江达这才拱了拱手,道:“娄老师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我么?”

    娄弓一惊,他打量了尹江达半晌,不禁一震,面上也微微变色。

    尹江达笑道:“娄老师真把在下忘怀了么?”

    娄弓蓦地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地太小了,尹老师,‘三达寺’一别,我娄弓好想念你呢!”

    尹江达面带笑容,语声冷涩,说道:“彼此、彼此!”

    古浪大为惊异,忖道:“原来他们竟相识。”

    自从认出了尹江达之后,娄弓的神情便有些异常,他方才的狂傲态度也收敛了很多。

    古浪看在眼中,忖道:“如此看来,以前娄弓一定吃过他的亏……那么尹江达一定有一身出奇的武功!”

    这时尹江达大笑着说道:“故人相晤理应接待,娄弓老请上船吧。”

    娄弓这时已恢复了先前不在乎的劲儿,他微笑道:“此行不料得遇尹老师,真个大快人心,我娄弓可真要叨扰了!”

    他说到这里,回头对摇船的舟子道:“在此等我!”

    说罢之后,双手轻提下摆,足点船板,身形微晃,已如一阵风似地跨江而过。

    他的身法虽无什么出奇的招式,但是会武功的人,很容易便可看出,他有着极深的功力。

    娄弓落在了大船上,尹江达立时趋前抱拳道:“寒江之中得此良晤,真是难得,娄老师请入舱待茶。”

    娄弓笑道:“理当叨扰。”

    才说到这里,石室突然跑来,在尹江达耳旁低语数句。

    尹江达浓眉微皱,说道:“知道了,过去看看!”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尹江达已对娄弓笑道:“娄老师此来是独自前来,还是请了客人?”

    娄弓白眉一展,说道:“尹老师,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向是独来独往么?”

    尹江达笑道:“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娄老师别见怪!如此看来,我们来了别的客人了!”

    娄弓及古浪都有些意外,尤其是古浪,忖道:“我行踪如此机密,还有这么多人追下来,若是哈门陀那可就糟了!”

    想到哈门陀,古浪便感到心惊,因为据他所知,目前除了丁讶外,几乎没有人能应付他。

    尹江达对娄弓说道:“真是抱歉,请娄老师先到舱中休息休息……”

    娄弓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必!我随尹老师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同往船身左侧而去,在经过桑燕的船舱时,里面一些声息也无。

    古浪忖道:“这个姑娘真是奇怪,外面发生的事,她难道一些也没有觉察么?”

    他们一同来到了左侧,果见另一只小舟远远而来,尹江达对古浪道:“古少侠,这次来的是什么人?”

    古浪摇头道:“我亦不知道,不过除了‘达木寺’那些老人外,不会再有别人了。”

    说到这里,突听娄弓道:“且慢!后面还有一只船!”

    众人闻言,同时把目光放远,果见极远之处,有一点灯光,摇摇晃晃。

    尹江达笑道:“这一下可热闹了。”

    娄弓也皱眉不已,原来他想趁虚而入,不料先后来了这么多人,使得他的计划又告失败。

    极远的那点灯光却是快得惊人,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以那只小船惊人的速度看来,那船上的人,必定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这时那只小船已靠近了,灯光之下,看清了一个少女,静立船头。

    古浪忍不住脱口道:“童姑娘!”

    那人正是童石红,她抬目看了古浪一眼,并未说话,神态很是颓丧。

    古浪正在奇怪,便听舱中一人道:“怎么,该到了吧!”

    那声音一听便听了出来,正是况红居的声音,古浪心中忖道:“难怪童石红如此颓丧,原来况红居又把她找着了。”

    接着,白发皤然的况红居由舱里钻了出来,她更显得目中无人,向大船上看了一眼,说道:“红儿,到了,你怎么还不上船?”

    说着她双臂一振,如同一只怪鸟般,落在了大船上,回头催道:“快上来呀,死丫头。”

    她那种狂傲的态度,就好像这只大船是她的一样,使得尹江达及古浪都很生气。

    童石红在她一连串的催促及责骂中上了船,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向古浪望了一眼,很快地又避开了。

    古浪想到她要与自己同游的那件往事,心中不禁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趋前一步,说道:“姑娘,你……你好?”

    不料况红居却挡到面前,说道:“怎么不好?”

    尹江达见状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况红居把头一扬,说道:“我叫况红居,这是我孙女童石红!”

    尹江达尚未说话,况红居突然跑到了船舷,叫道:“啊!这只小船来得好快!”

    众人的注意力立时又被吸引过去。

    果然,那只小舟如同一只飞射的箭一般,在水面上滑行如飞,划出了极长的水线。

    船头乘风破浪,点点水浪,落向两旁。

    黑夜之中,那只小船如同一条巨目闪烁的大鱼一般,深深地震惊了每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出奇的安静,全神贯注在那只小船上。

    那小船似因速度太快,好几次差点翻了过去,但都能化险为夷,并且越来越快!

    刹那之间,小船相隔只有五六十丈,众人喘息之间,又逼近了十余丈。

    不多时,小船相隔已只有十丈,却突然停了下来,随见一条人影,天马行空般,陡然拔起,夹着一片袍袖击空之声,向大船上落来!

    船上众人,尽管都是些江湖奇士,也不禁对此人的身手大为震惊!

    当他展露身形时,古浪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这人正是他深深畏惧的哈门陀!

    哈门陀此次出现,与他往日的行径不大相同,那双白眉下的双目,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

    除了古浪外,众人都不认识这怪老人,尹江达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师父……”

    才说出了三个字,哈门陀却像旋风似地打了个转,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石室和六个掌船的人,已然全数倒在船板上!

    原来这么一瞬之间,哈门陀已连续点了七个人的穴道,其身手之快,功力之深,简直无与伦比。

    古浪心中大惊,忖道:“啊!他已开戒了!”

    原来哈门陀有十五年“封剑”之誓,这时竟提前开戒,越发使古浪感到事态严重了。

    尹江达及其他两个老人,也感到极度地震惊,愕然相顾。

    尹江达说道:“老师父,这……这是做什么?”

    哈门陀昂然而立,目光向众人环视一周。

    当每一个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时,都不禁有一种冷寒的感觉。

    尤其是古浪,更是一阵阵地心跳,忖道:“这么看来,一定是丁讶激怒了他……”

    哈门陀一言不发,其他的人似乎也都成了哑巴,怔怔地望着他。

    哈门陀把他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才用冷涩的声音说道:“擅登宝舟,实在有些冒昧!”

    他这几个字,是对尹江达说的,字字冷涩,虽是道歉,冷傲犹在。

    尹江达已镇定下来,用手指着倒在地上的石室等人说道:“老师父来得太惊人,手下人并未得罪阁下,不知为何如此?”

    哈门陀淡淡说道:“不会武功之人,最是大惊小怪,我只点了他们软穴,一个时辰内自会醒转,绝可无碍。”

    尹江达接道:“这且不提,敢问老师父所来为何?”

    哈门陀说道:“我正要告诉你们。”

    他说到这里,用手指着古浪道:“古浪乃是我门中叛徒,我要把他带走!”

    此言一出,尹江达及一船老人都很惊诧,正要说话,哈门陀却摇手止住了他们,说道:“听我说!”

    他这三个字,如同纶音一般,众人立时沉默下来,静听下去。

    哈门陀把声音提高了些,说道:“我来专为把古浪带走,话说在前面,我不愿意与任何人动手,但是如果有人拦阻,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如同斩铁断钢一般,令人无法插嘴。

    沉默了一阵,哈门陀又道:“诸位可同意我这么做么?”

    尹江达含笑说道:“老师父,或许你们有私事未了,不过古少爷上了我的船,便是我的客人,有任何事还请老师父担待,等我们事完后再说。”

    哈门陀摇头断然道:“不行!”

    况红居忍不住道:“你是什么人?”

    哈门陀望了她一眼,冷然道:“不必打听,江湖上没几个人认识我,就叫我和尚好了!”

    尹江达毅然道:“老师父若是这么专横,恕在下无法从命了!”

    哈门陀点头道:“好,我话已说完,你们若不同意随便你们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转过了脸,对古浪道:“你怎么说?”

    古浪昂然道:“我师父早已过世,你我没有师徒之谊,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哈门陀闻言冷笑道:“哼哼!好小子,你胆子越来越大啦。”

    他说到这里,缓步向古浪走去。

    古浪不禁大为紧张,暗运劲力,全神贯注,注意着哈门陀的一举一动。

    尹江达赶忙拦在古浪身前,正色道:“老师父别为难我……”

    话未说完,哈门陀喝道:“让开!”

    不料况红居却拦了过来,说道:“和尚,你太不讲理了!”

    哈门陀袍袖一甩,喝道:“滚开!”

    况红居不禁被激怒了,叱道:“好无理的东西,我倒要会会你。”

    哈门陀铁青着脸说道:“我看你还是别会的好!”

    况红居怪叫一声,双掌如电,向哈门陀的前胸推来,口中怪叫道:“我看你凭什么这么……”

    话未说完,不禁惊得停了下来,原来哈门陀早已不知去向。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只听哈门陀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说道:“况婆子!不要自找无趣!”

    况红居虽然心惊,但是她也是江湖知名人物,既然出了手,万无中途住手之理。

    她转过了身,狠狠说道:“死和尚,我偏要会你!”

    一言甫毕,双掌“追星赶月”挟着疾进的掌风,向哈门陀的面部击来。

    哈门陀一闪身便自让开,沉声道:“你真找难看?”

    况红居叫道:“看谁难看!”

    她大袖一反,五指如钩,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哈门陀的前胸抓到!

    哈门陀怒道:“丑婆子,给我躺下!”

    只见他右掌微露,况红居一声闷哼,已然躺在了船板上!

    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况红居在江湖上也是第一流的人物,但是与哈门陀比起来,就如同一个三岁孩子与壮汉打架似的。

    由哈门陀的身手看来,船上诸人,简直就没有人能敌他。

    哈门陀点倒了况红居之后,如电目光射在了娄弓的身上,说道:“你大概也不甘心,一齐躺下吧!”

    娄弓一惊,喝道:“难道我怕你……”

    哈门陀已然笑道:“把你的奇技使出来!”

    一语方歇,身如巨鸟扑过去,娄弓慌忙向左闪出了三尺。

    他反手一击,掌力惊人。

    他饮誉江湖的奇技,挟着惊人的功力击来。

    哈门陀一声轻笑,身如飞鸿,已然消失。

    当娄弓感到不妙时,只听哈门陀道:“他也躺下吧!”

    娄弓只觉腰眼一麻,“咕咚”一声,倒在了船板上,不省人事。

    哈门陀举手之间,连推两个江湖怪人,尹江达及古浪都不禁变了色。

    哈门陀对尹江达说道:“尹老师,怎么样?”

    尹江达虽然心惊,却也不能示弱,说道:“在下职责所在,恕我无法从命。”

    哈门陀一声长笑,伸手二指,疾如旋风,向尹江达肩头点来。

    尹江达连忙后退,闪出三尺,双掌反切哈门陀的手腕,这一招也是奇快无比。

    但是哈门陀哪会被他封住,身形一晃,已然失踪,尹江达便觉胁旁生风。

    他连忙闪身垫步,但是指力已由左来,尹江达正想以自己一生所学,与这怪人一拚时,但哈门陀不容他展开手脚,第三招时已把他点倒!

    这时只剩下古浪及童石红两人,哈门陀道:“你是个女孩子,我不要为难你!”

    说着缓缓向古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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