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彻向来以智谋取胜,他安排宋封义做反间,将他安排在徐昶身边,却哪里料到徐圆朗同样玩了这么一手?
刘世彻现在已没有时间后悔把徐昶安排的人支走之后没换上自己的人了,因为他的生命就此终结,甚至连遗言都没有留下。
刘世彻是几个反叛者的头目,他的死也就意味着这个反叛联盟的瓦解。
李万才等人看着刘世彻慢慢软倒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一方的失败;他们此刻想的只是如何退出这个厅堂,而后远走高飞,哪还有与徐圆朗父子火拼的勇气?
倒是李万才等人的退走让厅中其他将领意识到大局已定,当即也是纷纷抽出随身刀剑,落井下石地砍向李万才等人。
徐圆朗也没想到事情的转机只在刹那之间,他焦急间刚喊出“住手”两字时,李万才等人早已被砍翻在地,四个人中倒有三人被乱刀砍死,只有顾仲一人跪在徐圆朗面前求饶。
一场叛乱就此终结,徐圆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却对顾仲的求饶不置可否。
顾仲跪在地上以哭腔道,“我还有一个秘密,希望大总管能”
徐圆朗点了点头,“你们还有什么诡计,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顾仲慌忙道,“刘世彻联系李靖攻城的时间,就在今夜!”
徐圆朗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处置顾仲,猛然感觉地下一震,随即听到北门和西门几乎是同时想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无需顾仲的消息,徐圆朗一惊意识到李靖的全面攻击终于开始了。
不用说刘世彻与李靖早有勾结,便是因为大部分将领在此火拼的事,几个城门大概也没有指挥的约束力,在苏游一方亮出大杀器之后,敢于坚守城门的人有几?
徐圆朗明知大势已去,只得拱手对厅中诸将说道,“我徐圆朗无能,耽误了诸位兄弟的前程,如今城池已破,有信得过我的人可以随我去南海冯盎处。若是自己有其他打算的话,我也绝不阻拦;但谁想步刘世彻等人的后尘,我绝不姑息!”
说完这话,徐圆朗的佩剑往前一伸,顿时插入顾仲的心脏中,而后迅速拔了出来。
众将中原本还真有人仗着徐圆朗和徐昶父子受伤,想割了他们的人头去投降的,可现在看着徐圆朗似乎伤得也并不重时,当即绝了这个念头。
众将们没了杀徐圆朗的念头,但也并不以徐圆朗逃去南海的话为意,当即一哄而散,各自逃生或是投降去了。
徐圆朗说是去南海,也只是说说而已,事实上他能说出这番话便表示他已心冷如灰;所以徐昶因为众人一哄而散而愤然时,他也只是摆手阻止他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而已。
好聚好散,便是徐圆朗现在最大的奢望。
众将一哄而散之后,大厅里只有徐圆朗父子以及宋封义等六人,他们互相包扎着伤口,不发一言。
终是徐昶憋不住内心的焦急,低声问道,“父亲,咱们现在怎么办?”
“先出城吧,咱们走东门!”徐圆朗想了一想,他实在想不到现在还有多少人跟着自己。
云中军从北城和西城攻过来,东城和南城必定还有一条活路,这也是围三阙一的法度。
如果四面围城,城中守军很可能狗急跳墙!
东门和南门之外都属于云中军的领地,但云中军占领东面的时间比占领南面要早得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绝大部分人会选择南门。
徐圆朗为了这条生路,绝对不能随波逐流!
徐圆朗走出议事厅后,竟意外地发现追随自己的除了百多亲卫之外,还有三五百士卒;有这些人为自己跑路出力的话,成功率无疑会高得多。
徐圆朗父子在护卫的搀扶下上得马来,一路狂奔向东,他们的身后是宋封义;身周则拱卫着最后还追随他们五六百人。
而此时,城中已喊杀震天,到处是火头闪闪,有如繁星乱落;徐家军十余万大军,犹如一盘散沙,也不知现在死了多少,降了多少。
果然如徐圆朗所料,他们几乎毫无阻碍地就出了东城。
徐圆朗回头再往鲁郡城望去,只见无情的大火伴着冷漠的夜空,清冷的风拂着幽静的月,心中微酸,一时间心灰意冷。
徐圆朗正想收拾心情绕路往泗水去时,却听得号角声蓦然在前方的密林处响起,月光下也不知有多少敌军涌了出来。
徐圆朗顿感毛骨悚然,大喝声中催马寻荒野要走,陡然间马儿悲嘶人立而起,却是因为脚下有绊马索
眼前的敌人缓缓而至,为首一将身量高大,手握铁尺高声呼喝道,“徐圆朗,刘黑闼在此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