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水也随之倒上。
王树声抿一口茶,动作稍稍一顿。
林思霁问:“王导觉得如何?”
“凑合。”王树声又喝一口,放杯询问,“你要找我说什么,先说好,如果是想贿赂内幕,免谈。”
林思霁说:“自然不是。王导是正直之人,晚辈又怎会动那种小人心思。晚辈只想让王导了解事情真相,让选角活动更加公平公正的进行罢了。”
王树声冷声说:“如果你要说的是盗取剧本的事,刚才我已有所了解,不必多此一举。”
“并非多此一举。”林思霁说,“虽然王导已经得知事情大概,但利益受损的受害者并未得到应有的机会与补偿。”
他说着,从包中拿出一个u盘,推过去。
林思霁收回手,说:“这里面有被盗取剧本的44号学生,彩排的完整录像,也有并未得到机会展示的13级编导系张默同学,所创作的剧本文档。”
王树声并未伸手接过u盘,他盯着林思霁,看了好一会儿,悠悠开口:“学生,其实我对你还挺感兴趣的。你实际身处这场闹剧的得益方——得已展示两个剧本,表现了自身在不同题材的创作能力,也得到了成名导演的赏识……而从你的谈吐表达,我能看出,你大概也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所以我才疑惑,你为什么现在要无视自己利益,为他人谋机会。这很矛盾。”
王树声身体前倾:“你能告诉我,为何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吗?”
上午课结束后,杨焱不知第几次忽视良淘的嚎叫,拎包出门。
“真是的。”良淘无奈的默默脑袋,“谈恋爱就抛弃兄弟,弟弟行为。”
显然杨焱并不在意良淘的诽谤,他快步走到楼梯间,直直撞上正往上走的林思霁。
林思霁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捞稳了,笑着问:“这么急。”
杨焱没来得及回话,就被鱼贯而出的下课大军挤得紧紧贴上林思霁。
林思霁搂着杨焱,往角落里侧身,避开汹涌的大部队。
急着去食堂的吃饭学生如潮水涌过,压根没给角落两人一丝一毫的眼神。
躲在人群的视角盲区,杨焱仰头,鼻尖蹭上林思霁脖颈。
林思霁被蹭得皮肤麻痒,仰头无奈开口:“杨焱小朋友,趁人之危对其上下其手,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道德楷模杨三火并没因此放过林思霁,他又嗅两下,抬头:“你今天喝茶了吗?”
林思霁诧异:“你怎么知道?”
杨焱说:“味道变了,和大衣的味道不一样。”
林思霁想,好家伙,常说这家伙是猫,现在倒出其不意变狗了。
他欲张口,忽地一顿,发现了某个重要的盲点。
杨焱头还在蹭,林思霁两手捧住他的脸,强行让他和自己对视。
他严肃地问:“你不会回去后,还抱着我的衣服闻了好一会儿吧。”
低低的声线在喧闹的楼梯间撞出不清晰的暧昧。
杨焱别开眼,但从通红的耳尖,林思霁知道他听见了。
于是林思霁勾起嘴角:“看不出来啊杨小焱,平时正正经经的,背地里抱着别人的衣服不撒手的嗅……好痴汉哦。”
红潮蔓延到耳根,杨焱无地自容。
趁林思霁不注意,他猛地挣脱林思霁的手,一头扎到林思霁肩膀上,果断变成鸵鸟了。
林思霁抱着脸皮很薄的鸵鸟靠墙站好,抑制不住的愉悦从五脏六腑往脑袋上窜。
不一会儿,林思霁便顺从笑意,闷笑出声。
“怎么办呢杨焱。”
伴随着低笑,林思霁苦恼地说,
“我好像有些太喜欢你了。”
李宇南在车上打开44号彩排的视频。
视频是他找王树声要来的,理由是想看看林思霁看重的演员,到底有几分本事。
效果很惊艳,尽管手机压缩画质,李宇南也能从模糊的画面里感觉出44号溢出屏幕的戏剧张力。
李宇南回忆起43号的表演,轻轻摇头
同一段表演对比起来,43号便显得弱了、浅薄了。
像是是虚张声势的野狗不自量力地挑衅遍体鳞伤的豹子。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哪一个好。
李宇南笑下:“小子眼光不错。”
他忽地想起林思霁回答王树声问题的语句。
“并非没有意义。”沉思一会儿,思霁坚定地开口,“影视工作者的目标为拍摄出令观众、令社会、令自己满意的作品。而这些作品的诞生,离不开优秀的表演者和创作者的共同努力努力。或许这话,由我来说有些不自量力。但,努力给予每一位演员、编剧公平的展示机会,不埋没任何一个有才华的人,这便是我如今行为的意义。”
“啧。”李宇南感慨,“当年追在我屁股后面听故事的小孩都长得这么大了啊,不枉我在祺杰打来时替你说话,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他话锋一转,微妙笑笑:“这次你可能是真的多此一举了。”
“后生可畏啊。”几小时前,和林思霁分别后,王树声点一根烟,低低感慨,“不过,还是太年轻了些,沉不住气,也缺失揣度人心的能力。”
李宇南笑:“你已经定了。”
王树声呼出一口烟,含糊嗯一声。
“昨晚……不,看完试镜后,就定了。不管你外甥今天来不来。那个44号,都将会在下一个阶段的选角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