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然而他搞不懂这种情绪存在的原因。
“不熟就不熟吗,为什么生气啊……”
吴哉嘀咕。
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小,房内也没别的声音。杨焱听见了,却假装没听着。
两人都不说话了,低气压笼罩房间。
来电铃声打破沉默,杨焱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一眼,陌生的号码。
多半是不知道用什么途径找上门的记者。
杨焱想也不想的挂断。
过两秒,手机又响了。
杨焱再挂。
又是两秒。
杨焱皱眉看着屏幕,三次来电号码一致。
吴哉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提议:“要不接一下,说不定是……你那校友。”
杨焱眼皮跳一下。
他想否决吴哉的说法,却又不得不承认,在他的对傅越语的认知里,比起老老实实和公关接洽,那人确实是会更愿意选择直接和自己联系……
出于欣赏败者狼狈姿态的恶趣味。
手机不依不饶的震动,在吴哉紧张的视线里,杨焱手指轻滑屏幕,接起电话。
“喂,哪位?”他冷声说。
——
林思霁许久没有这么倒霉过了。
先是在剧组莫名其妙染上风寒,喝了三四天药都没有好转,后是去医院看病,把手机落在车上,发现时已经在输液,手上挂着三个药瓶不方便回车上拿走,输液的四五个小时便只能抱着手臂呆坐着,能干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窝在椅子上睡觉。
林思霁把头靠在输液室的椅背上,他侧眼看墙上的钟,即将到达一点的指针让他叹口气。
回到市区后,林思霁并未直奔医院。
他先带着助理去处理些事务,然后才前往看病。
门诊看完,吊上水时,时间已经接近零点了。
林思霁对助理说:“车钥匙留给我,你回去休息吧。”
助理问:“要帮您订酒店吗?”
在拍摄《双面人生》之前,林思霁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国外。这次回来虽然有定居的想法,但没来及的买房,回到市区也只能暂住酒店。
林思霁说:“不用,输液完我自己找家便捷酒店休息就行。”
助理走了。
林思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忽地发觉手机不在身上,多半是下车时落下了。
他想打电话叫助理回来帮忙拿一下手机,摸了半天口袋后动作慢慢停止,好笑的发觉自己刚才行为的愚蠢……
林思霁哑然失笑,觉得自己真是烧迷糊了。
没有手机,林思霁便靠好椅背,找个舒适的姿势,开始在脑海里作今日的睡前总结。
他年少时便养成的总结习惯,每晚入睡前都会回想今日完成的事宜,并定下第二天的计划。
林思霁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一遍,粗略列出明天需要做的事宜,然后放心的闭上眼睛。
闭眼十分钟,林思霁仍无睡意。
身体的不适阻碍他安然入眠,林思霁努力平静思绪,才终于在差不多一点一刻的时候,进入睡眠。
病痛打乱了林思霁的日常的作息。它不仅让林思霁在夜晚入睡艰难,同时也让其早上的生物钟失去效果。
林思霁醒来时,刺目的阳光从对面窗户中照过来,压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转头去看墙上钟表,愕然发觉已经到中午了。
护士好心在林思霁睡着时帮他换了药瓶,但却没有帮他在最后一瓶吊完后拔针。
针还戳在手背上,扎的时间太久,手背出现显眼的淤青。
林思霁整理思绪,撑着杆子起身,他揉揉因为长时间不动而酸疼的脖颈,去找护士拔针。
在椅子上窝着睡眠明显违反人体结构,输了一晚上液,林思霁头疼稍缓,身体所有关节却取而代之的酸麻起来。
他忍疼走到停车场,自嘲的想这大概能纳入自己“人生最倒霉的24小时”前三甲内。
林思霁心态不错,但他显然忽略了人类社会某个不可言说的玄学定理——当一个人开始倒霉的时候,他便会一直倒霉下去。
林思霁站在车前,第四次摁下车钥匙开锁键。
车辆的沉默无声教导他运气定理。
车钥匙没电了。
林思霁与他的手机,与舒适的宾馆大床,与熟悉的社交联络网……被一扇薄薄的车门分隔。
林思霁和车辆对峙沉默,最终败下阵来。
他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抬脚走向不远处准备上车的一位男士。
林思霁拦住男士,礼貌开口:“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借下电话吗?”
——
“喂,哪位?”
杨焱接通电话,声音比平日还要冷上三分。
他做好了面对记者疯狂询问,或被傅越语阴阳怪气嘲讽的准备。
却不想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熟悉的低笑。
“这么凶啊……是出什么事了吗?”林思霁疲惫却带着笑意的声线从话筒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