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出乎意料

犹豫地跨入门槛之内，小二识相地关上了门。

    只见雅间内坐着一个白衣的男子，他背对着思无涯，看那身板，并不是习武之人，思无涯一直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他正欲说话，那白衣男子听到声响已经回过头来，思无涯看着面若冠玉的男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等你很久了。”

    他一开口，竟是软绵绵像女人的声音，思无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忘了我么？几年前我们还一起在马厩里做工做了半月有余。”

    思无涯没有说话，认真地回想着，正在此时，那“男子”却抽掉束在自己头顶的簪子，一头的秀发就这样散落下来，思无涯目瞪口呆，这张容颜，他是不应该忘记。

    “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思无涯恍然大悟般说道，当初他对她还有过心思，因为知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只是后来沧海桑田，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他便慢慢忘记了这个人。

    如今想来，年少时的那些时光竟终究是远离了。

    “你过的好么？”

    思无涯无言地点点头，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来找自己。

    “我过的不好。”那人却自顾自地倾诉着，完全不管他是否愿意听，“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记得你，还知道你现在是思无涯，其实那日你去宫里，我就认出你了。”

    思无涯倏地抬起头来，她提到宫里二字，莫非是宫中哪位主子？

    “是，你没猜错，我是狮子皇的妃子，我是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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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思无涯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眼中竟有了一些茫然，丽妃却还是没有理会他的神情，继续说着：“你不认得我很正常，后妃和前臣本就没什么机会见面，见面只是你低着头我忙着和陛下在一起，我才是真的希望一直没有认出你，思无涯，你知道么，我念了你五年。”

    丽妃此时脸上未施粉黛，头发也自然地顺着披在肩上，显得十分灵动纯洁，思无涯看着这个样子的她，不禁张大了嘴巴，心中有些悸动却又生生地给压制住。

    “为什么？”思无涯嘶哑着声音开口。

    “为什么？”丽妃的表情忽而变得十分奇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说为什么？我同你相处了半个月，你心中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么？思无涯，你没有良心。”

    思无涯皱眉，他不知道这五年来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看到她脸上的凄然之色，再想到慕容偃月专宠洛雨瑶一人，她想必过了许多深闺寂寥的日子。

    那不关你的事情。他这样告诉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开口：“对不起，当日我不应该放掉你，其实……其实……”

    要怎么告诉她，他当时也是对她动了心的，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已经嫁作他人妇，纵使使君无妇，罗敷也有夫了，还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其实娘娘不应该私自出来见末将，要是被人给发现了，末将虽然和娘娘之间是清白的，但少不得有些小人会趁机打压娘娘，到时候要是陛下怀疑起来，末将和娘娘都百口莫辩。”

    丽妃盯着态度恭谨的思无涯，原来还是不行啊，本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却没想到那位已经忘却旧情，脸上哪还有半分当年的影子，罢了，反正姑母现在中风了，也不会催着她赶快将思无涯收入囊中。

    “呵，真是陛下的好臣子。”丽妃嘲讽地说道，本来灵动飘逸的脸上此刻却出现了类似绝望的情绪，让思无涯心中一紧，可是生生忍住了那丝悸动，不停地告诉自己那是狮子皇的妃子，他们之间已经隔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送我回宫。”

    思无涯沉默地点着头，背过身去，丽妃将自己的头发再次束了起来，捡起了身旁的斗笠戴在了头上，期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两人走到茶肆之外，思无涯租了一顶轿子，自己则骑着马护在旁边，到了皇宫侧门之时，思无涯便转身离去，只剩丽妃一个人从轿子中走出来，出示令牌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内。

    换回自身打扮之后才去见慈太后，慈太后中风之后需要人随时在身边伺候着，虽然跟随她大半辈子的贴身太监都是玲珑剔透的巧心，能够伺候好她，可是丽妃仍然想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轿辇在慈宁宫停了下来，丽妃在太监宫人的陪同下进去，只见慈太后依然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张着嘴巴，有时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要遭这份罪，丽妃很是心疼自己的姑妈，屏退了四周的人，她替慈太后掖了掖被角。

    “姑母，我去见了思无涯，只可惜他不是当年那个豪气干云的侠客，而是一名寄人篱下的武将，他也没有我想象地对我留心，恐怕没什么希望了。”

    慈太后一听，眼珠子马上瞪得老大，似乎在责怪她，丽妃被慈太后这么一瞪，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