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万毒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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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这位客官……他想要在禁地上坐着，非……非不同意去其他座位……”小二着急地同掌柜的也是他们的老板娘说道，老板娘扒着算盘的手指忽然就停了，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这些年来，已经不止一个客人因为不能坐那里而来找她闹了，她抬起头，正想说话，却看到了那张她一直记得的脸。

    那时候她年纪不大，因为死了丈夫而获得了不少的遗产，但她没有坐吃山空，而是选择开客栈来赚钱，而那一天，是她这辈子最玄幻的一天。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位爷，还真是稀客，十年未见，你倒是没怎么变。”

    东皇夜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只低声一笑，没变么？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变了许多。“没想到掌柜的竟然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了。”虽然急着赶路，但是他还是想在这里住一晚上，十年生死，变迁太多，他只是想要找个地方缅怀，无关风月。

    “愣着干嘛！快让这位爷坐到那位置上去，本来就是留给人家的，用上好的竹叶青给客官上茶！”掌柜的不停地命令着身旁呆呆愣愣的小二，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哎”了一声，泡茶去了。

    而掌柜的则亲自请东皇夜上楼坐到那靠窗的位置上，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这些年来，她逢场作戏笑颜待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人总是会变的，东皇夜想，她当初是新寡，像个小姑娘一样没见过世面，见他们打了起来，吓得脸上毫无血色，现在看样子却能从容应对那些刁蛮的客人。

    “您请坐。”

    东皇夜闻言坐到了他的位子上，掌柜的也跟着坐下。

    “您这些年来想必很是风光罢？”掌柜的打量着东皇夜，虽然

    穿着便装，可是眉宇间的英气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比起十年前更甚。

    “不过替人做差勉强度日罢了，这些年你的店面倒是扩大不少，这里更加繁华热闹了。”东皇夜低沉着声音说道，虽然更加繁华热闹了，却找不到从前的那种感觉。

    “是啊，页水是小镇，但是因为邻近边陲，西昆和夜沼生意往来很多，客人也很多，虽然时不时要受战乱之苦，但是也能勉勉强强维持着咱们这小本生意。”

    战乱之苦。东皇夜听到这四个字，眼神一凛，这些年西昆和夜沼没少打仗，可是都是些小打小闹，是慕容偃月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而已，不久的将来，西昆将会大举进军夜沼，那时候，这家小小的客栈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东皇夜有些怅然。

    正在此时，小二将竹叶青给端到了桌上，神色小心翼翼，连看都不敢看东皇夜一夜，放下茶壶和茶杯就赶紧跑下去了。

    “看来我不是很受欢迎。”东皇夜脸上噙着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高兴的色彩，掌柜的见状，马上替东皇夜斟茶，一脸赔笑，“这些下面的人没见过世面，冒犯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东皇夜的表情没有改变，只拿起茶杯放在鼻间闻了闻，熟悉的味道氤氲开来，他一饮而尽，还是这家客栈的竹叶青最好喝。

    “好茶。”

    两个字的点评，老板娘却因为这两个字高兴得不得了，仿佛沾上了天大的喜气一般，“自然，当时客官不就是喜欢喝这竹叶青么？还有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姐。”

    东皇夜没有表情的脸瞬间丧失了颜色，掌柜的一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想起当年，东皇夜只觉得可笑，眼中渐渐隐没了些许色彩，他，阿洛和阿偃的认识其实是一场误会。

    那日他正在此处喝茶，只见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坐到了自己面前，将戴在脑袋上的帽子正了正，然后轻声捂住嘴巴咳嗽了一下，“唔，那个，没有位子了，兄台你应该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东皇夜不置可否，那人偏偏就脸皮厚地开始喊小二掺茶，她也喜欢喝竹叶青，那小二刚好前些日子偷了客栈不少东西，竹叶青很名贵，一般的客人不会点，掌柜的担心他偷偷挟带私藏所以是自己将茶水给端到了东皇夜和那女子面前。

    没错，女子，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她是女扮男装，可怜她自己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翘着腿一副大男人做派。

    “好茶！”洛雨瑶喝了一口，情不自禁地开始赞赏，虽然万毒谷也有珍贵的竹叶青，可是这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

    “兄台你叫什么名字？”她发现对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像哑了一样，于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东皇夜望着她唇上的水渍，不知怎的竟有些心动，随即地垂下眼睛，自己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回答：“东皇夜。”

    “东皇夜？好奇怪的名字，叫我阿洛就好了！”

    是以，东皇夜一直都不知道洛雨瑶的真名，只知道叫她阿洛。

    “阿洛……姑娘。”

    他一语点破了洛雨瑶的秘密，洛雨瑶脸色马上就变了，眼眸深处全然都是惊讶，她悄悄地

    压低了帽檐凑到东皇夜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很明显么？”语气中是说不出的紧张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