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在尽力。”诉语担忧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她看不到自己脸上的担忧。
“没关系,我已经等了十年,不在乎多等一会儿。”冰离月动了动身子,手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然后摸索着找到了石凳坐下来。
她们此时在凉亭之内,身边没有其他的门人,诉语可以清楚地看到冰离月的一举一动,她缓慢地将手伸出去,摸到了茶壶和茶杯,然后更加缓慢地举起了茶壶,想要将其中的茶水倾倒一些到杯子里,却依旧不小心烫伤了手。
“门主,我来吧!”诉语急了,想从冰离月的手中接过茶壶,却被冰离月喝止,“总要习惯的,你急什么。”
于是慢慢地再试一次,这次好了许多,没有烫伤手,诉语看着冰离月已经烫过很多次甚至变得有些枯黄的皮肤,心里很不是滋味。
冰离月将茶杯放到唇边,闻了闻,“嗯,是好茶。”然后一饮而尽,“对了,付月笙的伤,如何了?”
“蛇王那一掌实在太过狠毒,但还好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诉语咬着嘴唇,“可是她身上的蛊……却是越来越严重,我担心她会迷失心智,进而对付我们。”
冰离月将茶杯搁在了桌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良久,终于淡淡地说道:“将她留在地下室,好吃好喝供着,但是绝不能将她放出来,要是谁放出来了,从此便不是我千机门门人。”
诉语一惊,江湖上有个规矩,被千机门逐出的门人,江湖上会发追杀令,同千机门过不去,便是同整个江湖人士过不去。
冰离月竟然
为了付月笙,宁可逐出自己门人,可见那付月笙有多重要,于是心下决定今后要更加谨慎地照看付月笙。
冰离月却在此时站了起来,“索性没事,带我去见……”她却又突然顿住,脸上闪过复杂的情感,“带我去她那里。”
诉语应着,心下却是很难过,自从冰离月那次中毒之后,毒性全部被逼到了眼睛里,她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却不得不永远看不到光明,现在她连说“见”这个字,都觉得勉强。
冰离月在诉语的搀扶下来到了付月笙的宿处,仍旧是那潮湿的地下石室,从前她也在那里呆过,洛千寻烦她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烦她总是坏他的事,索性将她给关在了这里,虽然过的仍旧是大小姐生活,可是失去了自由,她想见他一面都不能被满足,还好后来他接受了她……
可是,最后,他却在成亲当日丢下了她,去救他的亲爱妹妹,她比不过他的妹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付月笙此时正躺在衾玉软枕之上,双眼紧闭着,身子全部缩在锦被之中,只有一张脸半垂在外头,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引人不禁心生同情。
可惜冰离月看不见。
“她睡着了?”冰离月问身旁的诉语,诉语点头,却又突然想起来那位看不见,于是轻轻“嗯”了一声:“中毒太深,解毒的时候她醒着,痛得不行,后来就昏过去了,估计约莫一会儿才会醒过来。”
冰离月一听,笑了,脸上却一片苍白,“遭罪的永远都是女人,要是我们不出手,她那父亲估计会真的杀了她,虎毒尚且不食子,蛇王未免也太恶毒了些。”
诉语望着付月笙的睡颜,心里也闪过一阵悠长的叹息,再次回过神来,却看见冰离月摸索着坐到了床边,她赶紧问道:“门主您想要做什么?”
语气中不无担忧和焦虑,冰离月听得很清楚,明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可是听在耳中,却有一股嘲讽的气息,自从变成瞎子之后,她就变得很敏感。冰离月缓慢地将头低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我要做什么,不是你该问的。”
诉语的身子蓦地一僵,脑子里有些钝乎乎的,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看到冰离月摸索着将付月笙的手执起,把自己的手指置放在她的脉间。
诉语只呆呆地看着冰离月的动作,不敢再有什么说辞,免得她又发脾气,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
“脉象平稳,蛊毒暂时还没有发作,要在这期间想出法子来,不然的话事情会很难办。”良久,冰离月将自己冰凉的手指从锦被之中撤出,仍旧是矜淡的表情,诉语作低眉顺眼状,明知道她看不见,还是摆出那样尊敬的模样,“门主可有什么法子?”
“找到施蛊的人,解除蛊虫。”
“可是人海茫茫,去哪里找?”诉语皱眉道。
冰离月却淡淡一笑,神情仍然疏离,“等你们的洛姑娘来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诉语一怔,看着冰离月的那般模样,不知道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索性也就不去计较,眼下,最重要的是让门主早日适应在黑暗中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