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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九重说:“一‘位’中,都有性别,或男、或女、或雌、或雄、或公、或母,都是一类,相互博弈、相互扶持、相互融合,未有高低,不在于高贵低贱。”
李凤沼倒是问:“可人为何有高贵和低贱之分?”
罗九重说:“人有先天知之,人之初不会看、不会走、却能哭泣寻母安慰,不如禽兽之初,可看可走,半日可跑。天知之,可以万物为己用,好用或误用,便从自身看做高低,称为自私,自己从私的看法而已。”
李凤沼问:“但律法中也有人所高低。”
罗九重说:“这是驭民术,在私皇权则为律法,在私民则为束缚,看法不同。但都是在乾坤之中生存的办法,不在乎利弊,在于可行之处,若不可行,可一一更正。”
那个黑色围帽的女子突然说:“九重道人,我有一问。”
罗九重脸都黑了,眼睛半遮,不直视她,问:“有何问?”
女子问:“律法是否公证?”
罗九重说:“律法用于民,驾于官,如刀剑。若官公正,律法公正,若官不正,律法可正官身。”
女子问:“妾身姓苏,远道而来,特来问若无人管,可有律法说明?”
罗九重抬抬手示意让她继续说。在场的人都往这女子的方向望,想找个缝隙能看清她的长相,却没有很好的办法。
女子继续说:“我从广信县来,路过此地,听‘九重道人’大名,特意留一日听经。我婚嫁前,父母便死了,没有兄弟,婚配听从当地邻里做媒,嫁入施家。还没有孩子,丈夫也死了,留下一些常见的布匹,本来是丈夫的营生,以及一个婢女。这样的布匹在本地家家都会做,卖不出价钱,我便和婢女找来牛车,和布匹一起借了王伯的牛车上到隔壁县为卖得些差价。清晨出发,日暮已到城外,但太多人进城,只能在外面等候。突然婢女腹痛,当地亭长见状给她赊了热水,本是感激,哪知我也去关心婢女时,那亭长对我的婢女起了色心,婢女不从,亭长将我二人都捅死。”
三清殿里说话的人都戛然而止,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人还伸头观瞧。
离女子近的人都往外靠了靠,那女子周围慢慢空出一圈空地来。
罗九重两手对放,指尖相抵,手心留空,说:“律法可正官身。”这时离门近的人开始有人往外走。
女子不为所动,继续问:“那亭长将我二人合埋,妾身在上,女婢在下。将财物统统拿去,将牛宰肉,牛车拆分,车釭与牛骨丢在城外东边一个枯井中。我这样冤死,皇天在上是否看见?何人可为我鸣冤?何官公正律法?”
罗九重看向李凤沼,李凤沼即刻拍响大腿说:“我这就带你去见官,说明缘由,为你为你正身!”
罗九重压压手说:“别急。”又问那女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女子说:“前几日。”
罗九重说:“裸埋黄土,可能肉身腐烂,不认其貌,怎么能认出是你二人?”本来大家都感到害怕,但听到罗九重这么问,又好奇的留在原地听这女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