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相信我,我懂孙子兵法,千方百计也要娶你。”
沉鱼终于问出口:“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平跃的声音就变得很轻快,像话本里潇洒的游侠:“管他为什么。”
沉鱼在他耳边说:“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
平二公子依言闭眼,微微撅起嘴巴,很快听见她戏谑的笑声:“你怎么这么爱脸红呀!”
他气得睁开眼睛,正对上她笑弯的眉眼。她交叠着双手,捧着一件东西,他差点没看见,只怪纤手白皙如玉,那件东西几乎融在了她掌心。
是一只玉锁。
上面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
平跃抚遍寸寸雕纹,将它珍而重之地纳入掌心,这回不忘握住她的手,她羞怯得偏过了头。
沉鱼磕磕绊绊地说:“这这是我娘的东西也是我的护身符我我就把自己交给你啦。”
平跃这回没征求她的同意,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刻进骨子里的痴迷。
沉鱼把头埋在他怀里,觉得找到了铠甲,遍地都是生机。她想,原来相信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好,不是因为他傻,不是因为她可以掌控他,而是因为他想了一个长远的计划,不仅是为两个人的将来考虑,其实更侧重于她——他明白她,懂得她,想要给她空间,活得肆意飞扬。
这份心思太过熨帖,沉鱼忍不住流泪,平跃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听见她可爱到了极致的抱怨:“你要是敢变卦,小心我跟你拼命!”
平跃表示会认真贯彻领导的思想、落实领导的方针,让幸福的小船早日扬帆,抵达阳光明媚的彼岸。
沉鱼破涕为笑,朝他勾勾手指。
平二公子把嘴巴凑过去,不想反倒被她捏住,啵地一声亲在了脸颊。
沉婕妤嘻嘻哈哈地走了,徒留平副统领摸着自己的脸纠结:这口红印,到底是擦,还是不擦?
甘泉宫。
沉婕妤从窗户摸黑爬进了自己的寝殿,摸黑爬上了自己的床,摸黑摸到了一只人手!!
陛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去哪儿了?”
沉婕妤随便一想,就想出了标准答案:“从来处来,向去处去。”
陛下:“”
智商突然上线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陛下趁机盘问:“你觉得宁国侯为人如何。”
沉婕妤如实答道:“他如果不做公侯,可以去做杀手。”
陛下说那皇后呢。
沉婕妤叹了口气:“她如果不做皇后,可以贩卖人口。”
陛下失笑,又问朕呢——
“朕若不做皇帝,又能做什么呢。”
沉婕妤想了想答:“其实没有如果,各司其职就好啦。”
陛下遗憾地下了结论:“你很聪明,却不贪心。”
接着他出了送命题——
“既然你所求不多,不若抛却前尘,伴朕左右。”
沉鱼松了口气,今夜的失踪总算能让皇后背锅,哪怕代价是一道送命题。她答应,皇帝未必会信,她不答应,就是皇帝的异己。
沉鱼心想所求的确不多,可这不是多不多的问题,而是一个只想要这个,一个偏偏给不了。好比你去海鲜楼点叫花鸡,人家一准当你深井冰,最好的办法是别走错店门,店家也别强留客人——深井冰你留他干嘛,天知道他会不会吃霸王餐。
沉鱼不想吃霸王餐,因为——
“臣妾出身卑微,与陛下不甚相配。”
陛下说上一个拒绝朕的人,你猜她的下场是什么?
沉婕妤开始吟词:“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只智障显露锋芒,要么是她有了后盾,要么是她不再想活,陛下却仍好奇:“怎么不怕了?”
沉婕妤没有再答——她呼吸均匀、神态安详,已然入睡。
陛下心中生出羡慕,羡慕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说来奇怪,他竟然并不十分想令她屈服,一半是逗弄心思,一半是觉得稀罕。
古人云,世事如落花,心境自空明。在波诡云谲的深宫,这份自在难得一见,必定藏着一颗通透的心。
像水晶般惹人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