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箭鱼集市

    箭鱼集市建在鲸鱼湖南岸的坚硬裂土上。这土地曾遭受到非常规武器投射打击，即使在裂开的硬泥之间都透着从地底冒起的热气。波布城的人把它当做是一个垃圾站。生活垃圾和工业垃圾都往箭鱼镇丢，成山的垃圾运往箭鱼镇，倒在河里的垃圾阻断了通往大海的水流。但地鼠商人们不介意这样的环境，翻淘垃圾可以从中找出不少值钱的东西。很多时候都能淘到辉格工业的半成品或者失败的废品。经过地鼠的改造，淘到的半成品能卖给旅人不低的价钱。

    霓虹灯勉强能发出光来，照着箭鱼镇的几个字母。铁丝圈缠绕着篱笆，通电时电圈兹啦兹啦地响。高音喇叭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

    自由的箭鱼！莫飞和齐太瞪着眼睛认了好久才算看清拱木上的霓虹灯字母。自由即意味着连管理者都不想来这个残破的地方。干裂的土地就像兽骨龙背上快要站起来的脊角片，裂得已经张开来。但这样的裂土事实坚硬得和岩石一样。履带车也没能再裂土上留下印迹。箭鱼镇南有个快枯竭的黄色裂土湖。在南季到来后，裂土湖就只剩一个脚踝深的湖底。但是滑溜鱼还能在裂土缝间的泥水中蹦跶。这种虫子一样的玩意儿在哪儿都能找到，现在南季就快要结束。裂土湖正是在最浅的时候，过了南季湖水又会填满。

    车队堵住了镇口，多雷指挥蓝冰车队有序停在镇子外面。来箭鱼镇的旅人鱼龙混杂，有一次多雷看到一辆沙皇战车停在镇口。这样的人车队海上让着点的好，多雷想道。即使是两辆水牛也挡不住沙皇战车的钻子冲撞。地鼠商人们就在湖边摆开货架，交易他们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东西。地鼠就在自己的货架旁搭建帐篷吃住，而晚上的裂土冻得跟冰块一样。他们的生存能力不逊于滑溜鱼。

    地鼠从垃圾山里淘出有用途的机械零件，辉格工业会向他们低价回收。所以除非是旅人不要而卖不掉，不然地鼠都不会卖给辉格工业这个吝啬的集团。

    “噢~！蓝冰车队！你们现在可是烫手的香馍馍。”从一下车，就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冲齐太张臂欢呼道。这家伙的脸像刚从泥土里挖出来。莫飞一路看到简陋的货架地摊上，都是些不错的东西。全新的深色防风衣，军用水壶，电子观察镜，路面探测仪，车载广程探雷器。不知地鼠们是如何在垃圾中找出这些东西的，还是他们有渠道从武器商那儿买得。

    “脉冲光枪，卫星！新制式！要不要看看？变形轮胎呢？全车尺寸都有！”矮个男人追着莫飞问道。

    “脉冲，脉冲什么？”

    “走开走开！”走在后面的卢不耐烦地把推销员推开。

    “脉冲光枪是什么？”莫飞见男人已离去，不免怏怏失望。“没那东西，骗你的。”卢知道自己打断了莫飞的兴趣。

    “骗我的？？”

    “地鼠制造的炮弹在战车弹仓里都会爆炸。有一次我的小兄弟向地鼠买了两发毒气弹准备对付肌鹿群，可结果却是自己戴着防毒盔从车里逃了出来。”

    “......”

    “半年前我亲眼见到箭鱼镇的地鼠在实验车载机械增压装置时，把自己的同伴烧成了灰烬。”

    “.......”

    “总之，他们的山寨技术不可靠，他们高价卖的增强剂只是普通的盐水，不要相信他们，你可别买枪口对着自己的机枪。”

    高石把羚羊摩托战车拖到大狗甚齐的修理铺中。

    “你的狗真帅。”程风一直注视着修理铺升降层边上一条半人高的猛犬。“这年头还能养得起狗的人，真是他妈奢侈。”程风抱着双手，他上次养狗还是在列车村的时候。现在似乎只有几个地方还有养狗。大气坏境变化和特定生物病毒的一度流行，几乎使得正常饲养犬类灭绝和可怕变异。

    “那是杜宾犬。不过不是真犬，机械杜宾。”田鼠卢靠着墙角撅嘴说道。

    “什么？”程风莫飞齐太一起好奇地抚摸猛犬狗头。

    “你们几个傻逼。没发现它一直蹲着半小时都没动过吗，连口水都不会流，怎么可能是真犬。”机械杜宾适时地站起来。程风像听了侦探的揭秘。伸手在看似健壮的胸背上抓摸。果然透过伪装上的毛皮，程风摸到非一般钢材材质的硬度。

    “汪！”机械杜宾不友善地朝程风吠叫一声。

    “说得对，这年头能养得起真狗的，那是奢侈。”

    “野生犬快灭绝了，所以'培养'.....制造混合机械犬......”齐太也随杜宾犬蹲下来。如果路途上高石能允许他们带上作业一条猎犬，也许也能增添不少乐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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