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冷吗?”
魏延看着眼前火盆,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这话好像是在问龙淮君。龙淮君往这边看一眼,见他却低着头。
“喝口酒就不冷了。”
扬扬手里的酒杯,“来一点吗?”
孙小小忍不住提醒道:“大人,你别喝醉啦。”
自来到军中,按军里的职位,该称龙淮君为副尉。只是称副尉又太正式。但叫龙姐姐又太亲密。
孙小小便管她叫大人。听起来正经不会被人诟病,且又泛着些许调皮的意味。
“喝一点点怎么会醉?喝酒喝醉了难受的是自己。我拎得清。”
总有一些扬言爱酒的人。喝酒偏要喝得个酩酊大醉,那喝酒有什么意义?
用来吹牛吗?
一边抿酒,一边作图。地图已完成大半。细看山川河流,关隘口村,皆已完备。
画这么一副图,其实只是打发时间。她自己知道,真用时,这图恐怕起不到什么大用。
军里有专业制图的人。她如今做的事,只是起一个参考的作用。
一会儿,帐篷垂帘被掀开,一个士兵走进来,对着郭道平拜道:“郭大人,我们已经探明了情报。”
“在长城下的堡垒中驻守了一些辽军,城上空无一人。”
每段长城,修有一个可供军队驻扎的堡垒。是平日里士兵休憩训练的场所。
如今雪大,长城上没有辽军驻守。都退回了堡垒里。
“怎么办?那堡垒易守难攻,我们要去探探虚实吗?”郭道平问道。
“一个堡垒里可供两万人驻扎。我们两千人极有可能攻不下来,贸然接触,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檀道济摇摇头。
郭道平看向魏延,问道:“魏延,你有什么想法吗?”
魏延如今已成他的幕僚。
魏延是个脑子一根筋的人。他对外说自己会打仗,学过兵书。
虽然不错,可却是个半吊子。
他从来都想的是当个文官,治理朝政。他二十岁才中秀才,眼看科举一途希望渺然,这才毅然决然的投军。
现在要他讲出个办法,一时之间他多有顾虑。
“李将军本来就是让我们来探探辽军的虚实,我们即使不攻,也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人。了解清楚,我们才好回去复命。”
当下各人都各抒己见,唯有龙淮君在一旁端着地图,一言不发。孙小小一直偷偷的瞧她,这时突然开口:
“大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听她一问。郭道平几人也纷纷调转身子,看过去。
龙淮君一怔,却点头道:“我的确有个法子。
“说来听听。”郭道平忙道。
龙淮君四顾一眼,缓缓说道:“现在情势已经很明了了。敌人在堡垒里,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我们只有两千人不到,决不能贸然暴露。否则他们一旦知道,发信往北边求援。这长城就打不下来了。我们这一趟也必定无功而返。”
郭道平等人都点点头。
魏延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话里却有着几分考究的意味。
龙淮君笑道:“找个行动灵活轻巧的人,悄悄溜进堡垒里探清虚实。”
几人闻言一呆。
魏延瘪瘪嘴,嗤笑道:“龙副尉,你可是在看演义吗?如若谁有你说的那个本事,能悄悄出入万军帐里,这仗我们还用打吗?尽管叫辽人投降就是了。”
说完,他哈哈一笑。
郭道平却突然想到什么,沉默下来。
他偷偷观察龙淮君的神色,见她一笑,却道:“若是列队打仗,当然不行。可如今辽人不知道我们,而他们于天寒地冻里守城,也不会有那么高的警觉性。假如轻功够高,就可趁着黑夜进到城里,不会被发觉。”
魏延道:“你说得轻巧,可谁能去?别光说不练”
他话音未落,却听龙淮君笑着说:
“我去。”
魏延一愣。
郭道平一叹,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他刚才听龙淮君那样说,却是早已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