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地方,既不能居住,又不能种地,还不是最后自己退回去!各位看得很准。只是没看到另外一点:刚刚帕塔提王子说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是说有人想要大单于死于我等手中,大单于宝座空悬,有人和得了去的。呵呵,那不过是眼前的利益。还有更远的,你们没有看到。一旦汉庭大军过境,单于庭就没有了宁日!四面曾经被匈奴大军屠戮过的各国,势必群起而攻之!到那时,不要我汉庭出动一兵一卒,大单于也没有一个安稳觉可睡了!”张骞说道。
伊雉邪和匈奴贵官脸上变色,这才是他们真正担心的事,对于汉军的出塞,他们事实上并不怎么在意,大不了躲开了主力,让汉军空跑一趟,汉军还能在单于庭住下了?只是周围的鲜卑、丁零、乌孙都虎视眈眈的,那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伊雉邪心里已经同意了张骞他们的话,只是今天被擒之辱?他咽不下这口气。
三脚猫对伊雉邪道:“大单于,你只管在单于庭做你的大单于,您的阏氏,还有小王子们,不好意思要跟着我们一起西去的。不过您放心,他们掉了一根寒毛,我提头给你!”
“你们!”伊雉邪气怒交加,呼延季盟怒道:“三脚猫!今天老子要了你的命!来来来,跟老子再打一架。”他知道三脚猫必定会应战的,能够消除一个障碍也好。
铖铁旋低声道:“这家伙不知道身上穿了什么,刀枪不入的!你要小心。”
三脚猫大声道:“呼延季盟,哪个还怕你不成?”跳到中间,顺势拔出了宝剑。呼延季盟大笑着跃进场上,手中是一把长刀。多年前,他曾经在三脚猫手下吃过亏,不过三脚猫也没有占到便宜,今天再次相遇,两人都抱着要战胜对手,一雪前耻的念头。呼延季盟跟胡连子多年,加上他自己天赋异禀,不仅已经恢复了当年的功力,而且精进很多,他自信可以不要内力相拼就可以打败了三脚猫。三脚猫这些年也没有放松了,到了张骞身边之后,和张骞经常钻祥剑法,张骞没有丝毫的保留,把得自钟离铁拐李两位师傅的剑术都说给了他,三脚猫觉得受益匪浅,自觉剑术进步不小。
三脚猫宝剑提起,捏住剑诀,他本来的剑法是以快为主的,这些年有意慢了下来。呼延季盟深深注目三脚猫,嘴边露出了一丝笑容,长刀突然出手,却是跳跃一般,他决心速战速决,一下子击杀了对方,立威当场!三脚猫眼睛盯着对方的肩膀,丝毫没看他的刀尖,手中宝剑出手,刺向对方的空门。
呼延季盟身子晃动,正正的迎向了三脚猫的宝剑!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不相信呼延季盟如此的笨拙!三脚猫心中电闪,铖铁旋说的对方刀枪不入闪过脑海,他的剑却已经刺中了对手胸口!,剑猛地一顿。弹起,他听到了呼延季盟的叹息,身上就中了一拳,眼前一黑。口中发甜。浑身筋脉倒转了一般的难受。呼延季盟狞笑一声,走空的长刀顺势回抽。闪过三脚猫的脖颈。三脚猫眼睛一闭:吾命休矣!
只听一声轻响,呼延季盟觉得手一颤,刀竟然没有拉中对手的脖子,偏了一点。低了一点,中在对手肩上,一道血花溅起。三脚猫侧身倒下了,一个人出现在呼延季盟面前。
呼延季盟看了一眼地上,一枚小小的石头,已经碎成了粉末,知道是铖乙到了。叹了口气。“我本不想要了你的命的。既然你自己来了,那就拿命来!”长刀直上直下劈落,铖乙只听得人们惊叫,耳中风声呼啸。冷风及体,砭骨生寒!他抖擞精神,手中也是长刀自下而上硬接对手的刀。一声脆响,铖乙的刀断做两截!两截断刀飞出扎向呼延季盟,呼延季盟的刀丝毫没有阻滞,仍然落向铖乙的脑袋!
眼看铖乙就要脑袋开花,死于非命,众人惊呼连连,却抢救不及。铖铁旋眼睛一闭,泪水就出来了!只听得一声霹雳般响,一道极光划过,一声历响,呼延季盟觉得一股大力打在刀上,浑身都是一颤!一匹马从远处呼啸而来,有武士想要阻挡这一人一骑,却怎么能够?被这一人一骑冲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马上一人大喝道:“狗崽子敢尔!卫长风在此!”一人一马,马是良马,人是高人,真的高,如果不是真正的良马,是驮不住这样的高人的,他的身子好像能有两三个人那么大。手中一张大宝弓,也只有这样的大弓,才能射出如此快捷的箭,才能在刀已经到了铖乙头顶的时候,把呼延季盟凝聚了全力的一刀射开了!卫长风在远远地就看到了呼延季盟劈下的一刀,就知道铖乙挡不住对方一刀,果然他就是去硬挡对方的刀。才急忙发箭,刚刚好,替铖乙挡住了一箭,自己也冲到了近前。只是他挡住了呼延季盟的刀,呼延季盟下面一腿踢出,铖乙在刀被击断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没能躲开,也想不到躲开对方的一脚,正中小腹,只觉得火烧火燎般的难受,仰身就倒。呼延季盟身子一晃,踏向倒下的两人。
卫长风已经到了跟前,脚在马背上一蹬,身子箭般激射,手中的宝弓挥出,击打下去,那是从左贤王那里盗来的匈奴九弓之一,寻常刀剑根本不能伤其分毫的。呼延季盟怒气勃发,长刀迎向宝弓,眼睛一亮,这宝弓他并不陌生,知道是宝贝,长刀本来刀口冲着宝弓去的,一转,向着卫长风的手下去了。就是这么一缓的功夫,卫长风大喝一声,宝弓脱手,呼延季盟一喜,刀再次缓了一缓。卫长风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顺势把他提起,远远地扔了出去。这一切说起来话长,做起来却是一瞬间的事。没等众人看清楚,卫长风上前一脚踏在呼延季盟身上,接住了空中落下的宝弓,弓弦却已经断开了!呼延季盟的长刀落在了远处。
张骞叫道:“卫大侠,饶他一命!”
电光石火之间,三场较量就结束了,三个人倒下,一人仍然稳立当场。许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都觉得打得不过瘾,打得假,以为后面还有什么阴谋。却不清楚打架已经结束了,结束的干净利落。三脚猫和铖乙真的跟呼延季盟有那么大的差距?呼延季盟和卫长风连一个回合都打不了?可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呼延季盟号称匈奴第一高手,本事当然极高明,却不能一合就打得三脚猫、铖乙倒下。呼延季盟在鲜卑山战后,痛定思痛,觉得自己两次都跟三脚猫两败俱伤,不是三脚猫多么高明,而是自己太过托大了,而且三脚猫的拿手本领乃是偷袭。他一边回复功力,一边寻找可以防备自己不被偷袭的方法。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件西极大秦国的软甲。据说是大秦国国主之物,可以抵御刀砍斧劈和烈火焚烧的,却被死敌偷了出来,那人不敢在西极待了,逃进了中土。呼延季盟得到了这件宝物,日夜穿在身上。三脚猫呢。他名头非常大,事实上却没有多少对敌的经验,只是两次对敌恰好碰见的都是呼延季盟,一下子让人觉得他神一样了。这一次他还像往常一样。找对方的空门。想和对手同归于尽,却恰好上了当了!自己刺中对方一剑。丝毫伤不了敌人,却给敌人留下了空当,被对方反击得手。铖乙输得更冤,他的刀本来不至于被对方一招劈断的。只是奈何呼延季盟用的是一把宝刀,削铁如泥,戛金切玉如常事。这也是从大秦国人手中所得的。两件宝物,软甲是外人所难以见到的,宝刀他也从来没有用过,今天拿出来一招制敌,就建功了。铖乙如果不是硬碰硬的和他对刀。虽然最后还是难免失败,但是打上个几十回合,还是可以的,不至于速败。
呼延季盟平生把三脚猫当做大敌。今天却一招让对手受了重伤,心中那份畅快,那份得意就不要说了;铖乙也是他新近见到少有的高手,也不过是一招束手待毙!不要说别人觉得不可思议,他自己也觉得像在梦里,不敢相信了。卫长风的突然出现,先是飞来一箭,打开了劈下的宝刀,接着仗宝弓打来。呼延季盟如果仍然用宝刀砍削,就把宝弓给毁了。只是一来他觉得可惜,二来觉得卫长风也难耐他何。才放手既要夺弓,还要拿下卫长风。他却忘了一点,他的宝甲不惧刀剑,却不能抵敌排山倒海一般的大力的。而卫长风恰恰有这么大的力气施加到他身上!在高声对决之时,需要的是全力以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在和三脚猫、铖乙对决时使用了这个原则,就险胜了下来;现在遇到了更难对付的对手,他却有了不应该有的想法,要杀人,还要夺物,这么刹那间的想法就足以毁了他的一世英名了。卫长风在出动鲜卑弓的当儿,根本没有把它当成宝物,毁了就毁了,随手那么使了一下,呼延季盟把它当做宝物,就不敢毁坏了鲜卑弓,心中有了顾忌。这样绝世高手之间,要的就是这么刹那间的犹豫,可能别人感觉不到,有时候甚至你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对手却已经抓住了。在别人,就是抓住呼延季盟的一刹那的犹豫也是枉然,只是卫长风却是百万人中少数几个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卫长风扑进了他怀里,借助从高处扑落的劲道,加上天生神力,就冲破了呼延季盟苦心经营的防守了。他的身体可以不惧刀剑砍劈,却不能无视大锤的击打,三脚猫、铖乙是剑锋,卫长风却是大锤。
呼延季盟总算想明白了自己在哪败得了,闭目无言,一心等死。卫长风扔了破弓,哈哈大笑。一个长眉毛,满脸褶子的老人忽然出现在伊雉邪的身后,帕塔提本来已经准备放了他了,只是呼延季盟的挑战,耽搁了。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人出现在他们中间,直到那人带着伊雉邪离开了,才大哗起来,刀剑纷纷出手,却古怪得紧,那人只是缓缓的移动了一些,他们的刀剑就落了空,再看人已经到了十数丈外了!那边张骞等人也是惊叫连连,一个矮胖的老人手轻轻一动,他们就纷纷掉落车下,马车载着伊雉邪的妻儿驶入了匈奴武士中间去了!众人仿佛白天见鬼一般,身上发冷,口干舌苦,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人认出了那两个老人,却是匈奴的天尊和地正两个,传说中他们法力通神了,只是谁也没有见过他们施展,只是觉得两人整天苦着脸,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才见识了对方的能耐。伊一眼尖,看到地正身上好像还背着一张弓,叫道:“是王仲的弓!”众人更加骇然,王仲一直都给大伙以非常神秘的感觉,没有人知道他的深浅,他的弓,是焉耆王留下的嫣然弓,也是匈奴九弓之一。现在到了地正身上,王仲岂不是凶多吉少?
有人说道:“我们没事。两位老前辈还不屑于伤了我们两个小辈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张骞一回头,就看到马蹄和王仲两人立在他们身后,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到的,两人脸色灰败,眼睛里面满是惊惧,却好像没有受伤,放心了一些。
马离烟苦笑道:“我们两个去追寻节仗,遇见了一个老朋友,就是伊雉邪的卫士首领黑鹰!这家伙死跟着我两个,打跑了又追上来,他十几个手下都被仲哥射杀了,这家伙狡猾得很,却皮毛无伤。正在我们想要把他彻底消灭时,那两个出现了!鬼魅一般的身手!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明。枉我自负,以为自己可以了,却半招都递不出去,仲哥的弓被夺去了,我两个也被人擒住,扔在这里了!不是他们是我师傅的故人,说不定我们就抛尸荒野了!”众人才知道他两个是被人抓住后带回来的。大伙心头哇凉。
北望嫣然气萧森,莫道匈奴再无人;马踏单于庭前草,就难犹自有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