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肋插刀。”
景辞纠正他的成语,并且起身在他的额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孩子胡想什么呢,还给她抢男人扔床上?思想不端正啊!她原本打算要将他们往正路上领的,怎么现在觉着他们的思想越来越极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清了清嗓子,起身拂袖道:“为师我日后定当洁身自好,给你们树立一个好榜样,所以抢美男一事不准再提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把三个徒弟哄走,景辞与邓娘坐下对酌。
她道:“邓娘,其实今日来次,是有件事情拜托你。”
“何事?”
“我此番下山的目的是去往魔界,路途危险,所以我想将三个徒弟留在此处。”
邓娘是个爽快人,几乎是毫没犹豫的就答应一下了这个请求,反正她一个人开着这家客栈也无趣的很,多些孩子们倒是热闹。
她是一只玫瑰花修炼成的妖精,千年前遭受天劫,所有的记忆全忘却的一干二净,只知道自己要在此处等人。
等谁,不知道,为什么等,也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要等的那个人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
在她刚来的百花村时,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村前的槐树下。别人问她在干什么,她都只会说三个字:“等你啊......”
等你啊,等你啊,等你啊。她仿佛只会这三个字。于是久而久之,大家便唤她:“等娘。”再后来大家又觉得“等”这个字不好听,便换做了“邓”字。
邓娘撑着自己的下巴,语气有些失落:“反正我现在也等不到那个人,屋里头多三个孩子还能帮我端端茶水什么的。”说完,看着景辞眨巴了几下眼睛:“魔界之地凶险无比,将小孩带去,他们也就是个累赘,留在我这儿倒是安全些。”
只不过,邓娘还有一点好奇:“你去魔界作甚?”
还没等人回答,她又一个人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算了,反正我脑子不好使,就算你现在说了,等会我还是会忘。”
自从被雷劈了之后,她的脑子总是不顶用,许多事情都会间歇性遗忘,像是有痴呆的前兆般。
景辞见她如此仗义,便举杯感谢道:“那就劳烦你了,至于他们所有的开销,你先记在账上便......”
“师傅!”
林右不知怎得回事,居然去而又返,显然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上前着急的拉住景辞的手,眼里汪着泪花:“你不要我们了吗?”
“师傅是怕你们有危险。”
“说好师徒同去同归,可你现在居然要抛弃我们。”林右一把甩开她的手,面色阴沉的可怕,一边跑一边道:“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话了!”
“右儿......”
景辞欲追,身旁的邓娘将她拉住,摇头劝说道:“你还是现在走吧,免得到时候他们不放你离开。”
景辞颔首,将包袱背在了身后。此番前去魔界,凶险未知,就好比今日遇见的猛虎,若不是得黑衣人相救,恐怕几个人都要落于虎口。
她可不敢拿徒弟的性命开玩笑。
可此刻的林右一边走一边哭,他想起当年自己与林左被母亲抛弃的时候,那女人说的也是这句话:“母亲是怕你们有危险,所以不要跟着我。”
可是,她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说的最后那句话,俨然成了一个魔咒。林右每每午夜被噩梦惊醒,脑海里回响的都是这句“我怕你们有危险。”
未曾想,师傅也这般说!实在是叫人伤心。
他一鼓作气跑到卧房前,将门推开后“哇”的放声哭嚎,哽咽抽泣道:“师,师,师傅,不,不,不要我们了?”
床上打坐的萧澈骤然睁开黑眸,声音沉的可怕,“你说什么?”
林右脑子哭蒙了,吸着鼻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她说我们是累赘,然,然后......”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萧澈的影子瞬间从面前闪过,再看向床上时已经不见那人的踪影。
萧澈走得快,因此错过了林右接下来的话。
他继续哽咽的说:“然后,师傅说要将我们留在这里。”
林左听的满头雾水,来到他面前有些暴躁的问:“你好好说话,不准再哭了!还有,到底是谁说我们是累赘?是师傅吗?”
林右摇头,说话一抽一抽的,“不,不是,是邓娘。”
林左很想给这小子来一拳头,怎得这般大的年纪还是喜欢哭,就和小孩子似的。
心里气又气的很,可当自己看见林右哭的冒出鼻涕泡时,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唇,拿出帕子递过去:“擦擦吧,鼻子都冒泡了。”
林右小脸一红,接过帕子后将脑袋偏过去,闷声说道:“要你管!”
林左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说:“行啊,下次就算你的鼻涕泡冒得和葡萄串儿似的,我也不会去管,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