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是对于母亲的怀念,“我第一次读佛经,是跟着母亲一起礼佛的时候。”
“她从前是不相信这些的,无论她想要做什么,都会有明确的目标,周密而可行的计划,而后用她的决心,她的坚韧最终将她想要做的事完成。”
文嘉皇后是在二皇子过世之后,才开始礼佛的。
或许是因为她发觉,这世间的事,并非所有都可以凭借她的努力就便到。
所以只能求助于鬼神之事,只能在一段又一段晦涩难懂的佛经之中找到一些安慰。
丧子之痛,观若当然没有尝过,也是她一生都不想要的经历与体会。
观若并不反对安虑公主继续礼佛,但她总觉得,她还能做比在佛堂之中固步自封更多的事。
“从前我在南郡时,有幸得到萧翾萧大人的赏识。”观若笑了笑,“应当也和娘娘撇不清关系,毕竟萧大人与娘娘是知己。”
从一开始萧翾会关注到原本并不起眼的她,她始终相信是因为文嘉皇后。
做过知己,又做过朋友,后来再无交集,萧翾毕竟是那样一个念旧的人。
对于高烨的怀念,她将绿绮琴折,又重新造了一把;对于叛逆次女萧鹇,她将她的剑熔毁,又铸就了新的,赠给了她后来或许也曾视之如女的观若。
那么对于文嘉皇后的怀念呢?是不是都汇聚在绮年殿中,那本不曾被毁去的《女则新篇》里。
“娘娘所经历过的一切,萧大人几乎都经历过。”只是顺序不同而已。
先失去相爱之人,而后是他们的孩子,再之后,是她亲手屠戮了她的亲人。
“只是她与娘娘的个性到底不同,处境也不同,她始终都不愿意做任何于眼下情景没有丝毫帮助的事,而是一直着眼于实事。”
她并非是指责文嘉皇后后来的逃避,她与萧翾的处境原本就是不同的。
一个困于深宫和帝王自以为是的深情之中,另一个却是早早地打破了这一切,不曾困在任何人的桎梏之中。
将从前爱过却不值得爱的人抛于脑后,又将将她推入了深渊的父亲杀死,打破了她心中所有的权威。
她从长安回到南郡,没有做成皇后。却也最终成为了令帝王夜间难以安枕的人。
萧翾无疑是个了不起的人,安虑公主也未必就不能是。她不能永远将自己困在佛堂中,困在短暂的宁静里。
“其实近来我也想做一件事,只是我身边的侍女同我一样身体不好,明之更不必说,有其他的事要忙碌。”
“行宫之中还有众多无家可归的女子,我想给她们一条好的去路。不知道阿姐有没有空闲,能够在这些事上帮一帮我。”
这只是利于这些女子的事,她们当然还要做其他的事。
她永远都记得萧翾的话,“若为天下女子之故,则路漫漫其修远也。”
“除此之外,不知道阿姐还记不记得《女则新篇》里的内容?若是四海平定,我希望它能够重新到达世间女子手中。”
更重要的是到达她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