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玉觅清醒过来,一看清坐在自己床前的是观若,她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反而让观若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害怕从她嘴里听见她不想听到的话。
她想要先开口,便听见蔺玉觅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是质问,而不是疑问,穆犹知告诉她这件事,要让她相信,自然要拉上观若来背书。
蔺玉觅分明是尽力想要保持着平静的,只是到底年纪太小,悲伤的力量又太强大,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忍不住泪如泉涌。
观若慌忙地要替她去擦,蔺玉觅却避开了,拉扯着身上的薄被盖过了头,在被子里更加大声地哭泣起来。
观若的手僵在半空。
观若和刑炽就在原处,同彼此对视了一眼,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
他们都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让这哭声,将他们的心也一点一点揉碎。
营帐之外又有了动静,听起来像是吴先生过来了,他正在询问帐外刑炽的亲卫。
观若便望了刑炽一眼,示意他先将吴先生请进来。
刑炽很快转身去了,观若也候在营帐门前,等着吴先生进来。
蔺玉觅现在的状态未必肯让吴先生为她看诊,她可以先同吴先生说一说她的境况。
陷在悲伤里的人无法自抑,旁观者需要做一些实际的事。
吴先生被刑炽请了进来,想朝着病人走过去,却被观若让到了一旁。
她日日都要麻烦吴先生,便是她和吴先生的婚事,也要麻烦到他,此时她见到他,心里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吴先生,蔺姑娘是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据刑副将说,她落下去的时候身边都是落叶,并没有见出血。”
“我亦察看过她的头,上面也没有淤血或是肿包,应该是无碍的吧?”
蔺玉觅的哭声,便是在帐外也能听见,吴先生自然也能明白观若此举的用意。
他很快回答观若,“若是这样的话,确认身上没有外伤,可以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材。再便是从高处滚落恐怕受惊,夜间容易惊厥,还是要喝一点安神药。”
蔺玉觅自己在哭,倒是还在听着旁人说话。
闻言一下子从被子里冒出头,冲着吴先生大声嚷道:“我不要喝什么安神药,我不要,不要!”
“我要去薛郡,我要去找蔺士中,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喊的声嘶力竭,却仍然坐在床榻上,并没有什么行动。
同样是遭逢剧变,蔺玉觅和穆犹知是完全不同的。
穆犹知只是短暂地陷入了恐惧和癫狂之中,后来无论如何表达她的诉求,她都是很平静的,平静地令观若觉得诡异,觉得有一些没有缘由的害怕。
可蔺玉觅的确不过是一个年纪尚小,承受不住这些打击的小孩子而已。
吴先生是见惯了世面的人,闻言只是淡漠地看了蔺玉觅一眼,而后对观若道:“若是还有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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