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不知道伏珺以后的打算,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将来该如何。
也许是伏珺觉得自己说的话失于悲凉了,她很快又道:“其实这种宫花,还是娘娘吩咐人做起来,而后才在长安流行了几年的。”
“芍药花一谢了,夏日很快也就结束了,娘娘总觉得夏日太短了。”
“白色的芍药花,又不似冯氏的红牡丹,可以用红宝石来镶嵌。银色不好看,还是用这绢纱堆出来花的最美。”
文嘉皇后鬓边簪花的样子,在她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到最后,是承平十一年,娘娘和梁帝决裂的时候。
娘娘的心,应该就是那时死尽了的。
观若摆弄着绢花的花瓣,中间黄色的花蕊,是捻了金丝做成的。
“长安贵人太多了,流行的东西,总是一阵一阵,变幻的很快。这绢花能流行数年,其实已经得到了很多喜爱了。”
“不过我倒是好像没有见人戴过,好像它完全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了。”
伏珺便道:“原来殷姑娘不知道。是梁帝下旨,再不许天下人戴这种绢花的。”
她很快嘲讽了一句,“屁大点事,也要像模像样地颁布了圣旨,昭告天下人。一个男人小肚鸡肠到这份上,是要天下人都看他的笑话。”
观若倒是真的没有听说过。
这宫花虽然只是绢纱堆成的,可最好的绢纱产自江南,一匹的价格,也许足够她和父亲用上半年,更遑论这制作花蕊的金丝了。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宫花,是如何得罪了这位帝王,竟惹得他如此震怒,治了这宫花的罪。”
伏珺将这朵白色的芍药花从观若手里接了过来,“承平十一年,我十一岁,质于梁朝却已满五年。”
“那时候年纪还小,觉得梁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听闻南虞有使臣来朝,便想着去求一求娘娘,让她同梁帝说一说,放我回南虞去。”
“我父皇待我和我母妃虽然无情,可我小小年纪,孤身在梁朝呆了五年,他总不至于还要为难我们母女。”
她父皇的模样,如今在她心里,甚至还没有梁帝清晰。帝王无情,她也已经看得透彻的不得了。
“那一日我刚刚踏进凤藻宫的正殿,殿中却与往常不同,连一个人也没有。“
”我很快听见了偏殿里的争吵声,听见了娘娘的声音,便朝着偏殿走过去。”
伏珺冷笑了一下,可原本有过的嘲讽之意,最终却尽数化作了一种悲凉感,无声地绕过观若的心。
“我站在殿门前,正好听见梁帝语气激烈,‘你日日戴着着白花,是要咒朕早些去死么!’”
“娘娘已经摔在了地上,我不知道在我到来之前,他们还发生过什么事。”
她分明看见娘娘原本白皙的面颊上,浮现起了几个鲜红的指印。是梁帝。
偏殿还是娘娘平日祭奠大皇子和阿翙的地方,梁帝就是当着他们的面。
伏珺察觉到自己走了身,很快又继续说了下去,“梁帝背对着我,娘娘骤然看见站在殿门前的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眼神却坚定,无声地同我摇了摇头。”
“再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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