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走出营帐,刑炽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晏既应该是早已经吩咐过他了,他陪着她,一路往眉瑾的营帐走。
观若难免还是要担心蔺玉觅,同刑炽攀谈起来,“请问刑副将,军营中其他的俘虏,此刻在何处?”
刑炽今日看起来像是有些烦恼在心的,听见观若的话,便答她,“她们仍然住在裴氏位于城郊的别院之中,离此处并不算太远,由将军的亲卫看管。”
“等我们回到裴家,她们才会被押送到裴府里去。”
“此时将军不在裴府,一动不如一静。再说俘虏人数毕竟众多,裴府中要空置出这么多屋子,也需要一段时日。”
明明是晏既俘虏了她们,刑炽的话,倒好像晏既是她们的救星,是庇护她们的神明一般。
不过比起晏既来,观若似乎也不能做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逾矩了,堆出了她全部的恳切来。
“不知道刑副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送一封信给蔺姑娘。”
她怕刑炽已经不记得蔺玉觅了,又补充道:“便是那一日在晾衣场顶撞过将军的那个女俘。”
刑炽的脚步慢下来,“我是记得她的,没一个人敢像她那样和将军说话了,连眉姑娘都不敢的。”
“不过,殷娘子给她写信,是想告诉她什么?”
观若被他问住了。她给蔺玉觅写信,能告诉她什么呢。
告诉她她被河东裴氏的二郎君看中了,想要纳她为妾。
她该劝她赶紧想办法逃,还是找一种痛快的方式结束自己,以免将来受辱?
她什么都做不了,蔺玉觅也反抗不了。
刑炽停下了脚步,“殷娘子是否是已经知道,裴二郎君的那件事了?”
观若点了点头,她心中其实还是有一点期待的,“所以将军打算怎样做?”
“殷娘子放心,将军并没有答应他。将军说蔺姑娘的父亲,是南边朝廷的中书令,并不是寻常女子。”
“梁帝仍然是梁朝的皇帝,河东裴氏既然此时意向不明,不像他已竖了反旗,做了乱臣贼子,还是南边多些敬重为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晏既找的理由不错。他不想先和裴家人交恶,裴伽也应当能够看得清局势。
以他的权柄,这个女子讨要不到,转眼便可以得到很多其他的女子,不会一直牵念着,以至于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不过,这一次是蔺玉觅,幸而她还算是有些来头。那下一次呢?慧嫔和严嬛,难道她们就当真该死吗?
刑炽又道:“就算不是蔺姑娘,就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就算没有任何理由,将军也不会将她交出去的。”
“他不是这样的人,殷娘子可以放心。”
“放心”,在这前有饿狼,后有猛虎的地方,她不过一只待宰羔羊,谈何放心?
晏既待她,虽然不会转手交给旁人,却也不会放手。
他只想将她牢牢的捏在手心里。他那样争强好胜的人,自己的未婚妻曾做过旁人的妃子,已经是奇耻大辱。
这件事纵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晏既是过不了他自己心里那关的。这也许才是他将她留在身边的目的。
“多谢刑副将告知,妾已然宽心的多了。”观若同刑炽行了礼,继续往前走。
走到眉瑾的营帐前,刑炽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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