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珺给观若的感觉,一直都是很温和的,和他同行,并不是像和晏既走在一起一样,是一件令人感到疲惫的事。
他们一路向前走,也一路都在闲聊,就如上一次一般。
伏珺为晏既解释,“明之派来给你引路的亲卫,是被李玄耀手下的人假传令旨引开的。”
“他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再回去寻你,你已经跟着李玄耀的人先走了。”
“而后他就来报了明之,所以我们才会急急忙忙过来的。这件事其实和明之完全无关,你不要怪他。”
今日之事,也是观若自己大意了而已。
“是妾自己没有注意引路的士兵换了一个,就这样轻易的跟着他走了,怪不得将军。”
不过说到底,就算她发现那士兵换了人又如何,她还是会被推着走的。
生活在底层,总是身不由己。
伏珺这话说的奇怪,她哪里能怪的上晏既。甚至在他心里,恐怕觉得今日他过来救了她一次,她该对他感恩戴德呢。
伏珺莫名的笑了笑,“是李玄耀诡计多端,总是要于你不利,不能怪你。”
“我看还是要怪明之,他不该待你特别,做的这样明显,引得旁人注意的。”
他是晏既的好友,他可以说他不好,观若却不能。
听见他这样说,观若也不好接话,只是笑了笑,权当回应。
她也不知道晏既的所作所为,究竟算是给她带来了坏的影响,还是好的影响。
若真要计算起来,恐怕还是好的更多一些。
今生不知道为什么,李玄耀一早就盯上了她,在他眼里,自己是和严嬛一流的女子。
若是没有晏既,她大约此时已经落得了和慧嫔一般的下场。
而且她还不如慧嫔有用,就如李玄耀所说,她手里只有一支可笑的箭头罢了。
此刻她连箭头都没有了,又只剩下那根金簪。
伏珺见她不说话,又道:“殷姑娘心里当真不怪罪明之么?”
无论观若心里究竟如何想,此时她都不能说她是怨怪他的,于是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摇头的意思,与简单的“不怪罪”三个字比起来,更多了很多的意思。
她不怪罪他今日,可是她可以怪罪他旁的事,今生也就罢了,一切都尚未结束,也没有到要清算的时候。
论到前生,那就不是怪罪了,而是怨恨。
怨恨他前生欺骗她,毫无预兆的要了她的性命,今生若是有机会,她是真的很想讨还这一笔帐。
伏珺又笑了笑,轻轻的晃着他手里的那壶酒,他低头看了观若的手腕一眼。
“那这件事呢,也不怪罪么?”
观若手腕上还是红肿一片。她也看了一眼,还是没法说出“不怪罪”这三个字。
“你方才受了惊吓,就是见了援军到来,也不懂得要收回这支箭头。
可是若你一直举着它,用它对准了李玄耀,只会不断的激化矛盾而已。”
“晏家和李家虽是同盟,并非没有任何摩擦和矛盾。李玄耀做不了明之的主,明之也做不了他的主。”
观若并非不懂这些道理,可她才是承受晏既那一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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