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又望了屋中一眼,里面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晏既不开口,她就是决计不能知道他将郭昭仪带过来的目的的。
于是她重又行过礼,走出了院门。
很快便有一个士兵过来为她引路,又将她带回了她原来所在的小院。
晏既最在乎的是他的未婚妻,若是她能想到什么,也许能借此再为自己获取一些利益。
晏既的未婚妻,一定是晏家出事之前就定下的,那时候她就在长安城西生活。
可是她一路都在脑海中回忆着住在城西的权贵,并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蔺玉觅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见观若被人带了回来,从房中跑了出来。
“殷姐姐,你没事吧,那个冯副将将你带走,是要做什么?”
那个士兵仍然候在院门前,是在等着观若带着她的东西出来。
观若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和她解释,只能先拉着她回了房中,一边道:“他唤我过去,不过是告诉我他要我去做冯副将身边的侍女。”
“反而是郭昭仪,她仍然在晏明之那里,不知道他要对她做些什么,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郭昭仪的年纪只怕比晏既的母亲还年长,自然不会是对她生了什么男女之念。
观若在院中站了许久,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晏既应当也没有对她动刀动枪的。
还能是什么事?
德妃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是郭昭仪却是一直都与文嘉皇后为善的,方才他问了自己安虑公主的事,也许他找郭昭仪,也是这个目的?
蔺玉觅愣在了一旁,神色眼见着就恼怒起来,“他要你去做冯眉瑾的侍女?这又是什么意思,专为了羞辱人么?”
“如今不需要人去河边浣衣了,便找了这样的事情来让你做。”
观若停了停手,她倒是没想到蔺玉觅会是这样想的。
不过她们的出身不同,蔺玉觅原本是高官之女,觉得不能受这样的屈辱,也是常事。
她安抚她,“我原本也就是平民之女,若是不曾被梁帝看中,此刻说不准还真就是在给长安城的哪位小姐做丫鬟呢。”
观若进宫之前,家里的境况已经很不好了。那位总是关照着他们家的善人,有许久都没有再给他们送东西来。
父亲不事生产,也不再读书,终日醉酒度日。靠着家中的寥寥无几的家产,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
还是邻里有时好心,会让她帮忙做一些家事,再赠送给她一些米面菜蔬当作报酬。
蔺玉觅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一点同情来,像是想要安慰观若。
观若说这句话,本来只是想调侃,那些事都过去很久了,她也不再引以为苦。
原来安慰旁人最好的方法,便是让旁人来安慰自己,这倒也不错。
同情这种情绪,往往也是生活越幸福的人,越不吝啬于给予。
她握了握蔺玉觅的手,“这于我也未必是件坏事,在晏既手里,已经不会更坏了。”
“可如今我们是在河东地界,有从前的虚名在这里,谁知道河东裴家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那本公文中说,裴沽好色多情。
就算不是裴沽,在他们这些贵人眼中,俘虏而已,比奴仆还要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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