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派来给观若送衣裳的女俘,比为晏既收拾公文的士兵来的要早一些。
观若用完了午膳,又喝完了吴先生给她带来的药,很快便有士兵在门前通报了。
吴先生都往返了几次,今日眉瑾的营帐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小。来的人是穆犹知,她并不算太意外。
她一进了营帐,便收起了在帐外时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她并没有直接朝着观若走过来,而是捧着衣服,先去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眉瑾。
眉瑾仍然沉沉睡着,没有丝毫要醒来的痕迹。她的伤看来确实很重,只怕待会儿吴先生派他的徒弟送了药过来,也只能是空等着药凉罢了。
穆犹知在眉瑾床前停留了几刻,甚至还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确定了眉瑾的确是沉睡着的,她才朝着观若走过来,目光落在观若的脖颈处。
“你脖颈上的伤,是晏明之?”
是晏既的剑,不过却是观若的意愿。
“是我自己撞到了他的剑上,只是流了些血,看着骇人,并没有伤到要害处。养个几日,也就无事了。”
穆犹知凝视了她片刻,“你自己撞到他剑上,而后他躲开了,是不是?”
“他可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不会害怕杀死一个女俘,更何况还是你自己找死。”
穆犹知的言下之意很明了,不过又是在说她同晏既的关系非同寻常罢了。
观若不喜欢她总是将她和晏既联系在一起。
她也不想去猜测晏既对她是否有穆犹知所猜测的那种感情,这于当下的局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他们相识的时间这样短,她又诸般不驯,并无时人所推崇的任何女子美德,他就是看中她,也不过是看中皮相而已。
而这样的感情,是不足以支撑他跨越他们之间的鸿沟的。
“我已经说过了,他不杀我,不过是此时还觉得我有些用处罢了。”
“他是将军,我是俘虏,我们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感情。”
“今日是你来给我送衣裳,那再好不过了。晏既想让我在这里照顾冯副将,最近几日,我会住在她的营帐里。”
“我会尽力多打探一些消息,多知道一些晏明之和李玄耀的动向。”
“盯着你的眼睛比我要少许多,你不妨多注意一些营中换防之事。”
观若打开了思路,回想起眉瑾前生同她说的话,“晏既的副将今日在山中发现了一条小路,恐怕也能直通外面的城镇。”
“山中危险,我们不好在此时逃跑,也许到了城镇上便会有机会。”
前生她们并没有遇见山上的栈桥被毁的事情,很顺利的就到达了城镇上。
而今生他们会走另一条路,倒是不知道这一条路会通往何处。
但所有路的终点,此刻都是通往河东的。
“你也要小心些,不要被那些嬷嬷或是士兵发现了任何端倪。”
“对了,你是三川穆氏出身,三川郡与河东郡相邻,你对河东裴家的人可有所了解?”
穆犹知很快答她,“我有一位族姐,嫁入了河东裴家。她的夫婿是裴沽诸子中的一个,只是他不过是侍妾所生,因此应当也不算是有地位。”
“除此之外,我想我知道的同你知道的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同。”
这样的消息,倒是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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