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住处离这里的确有些远,也不知道那个士兵什么时候才能将他请过来。
观若心中焦急,忽而听见了有人勒马的声音,马匹停留在营帐前,影子倒映在营帐之上。而后她看见有人翻身下马,掀开了营帐的门。
是晏既带着吴先生过来了。
吴先生看见站在一旁的观若,看来是想打招呼。
晏既却干脆的无视了正在行礼的她,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眉瑾身旁,取下了她额上的布巾子,探手试了试,而后对正在放药箱的吴先生道:“烧的厉害。”
吴先生医者仁心,闻言也焦急起来,“眉姑娘的伤重,老夫最担心的就是她要起烧。”
他走过去替眉瑾把了脉,过了片刻,又问观若,“眉姑娘烧了有多久了?可是昨日吹了冷风?”
观若摇了摇头,“妾也是晨起方来这里,并不知道冯副将是何时起的烧。甫一发现冯副将起烧,便着人去请先生您过来了。”
“至于吹风……昨日李大人来过此处,找俘虏严氏的麻烦,因此冯副将出面同李大人交涉了一番,恐怕就是那时。”
那时候其实日头正烈,即便起过几阵风,应当也是不妨事的,可眉瑾的伤居然重到了这个地步么?
吴先生正想说话,晏既却先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懂得推诿责任。”
观若原本说的就是实情,不过他是将军,自然由得他责备了。
观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了一旁,打定了主意不再开口。
晏既坐在眉瑾床边,也如观若方才一般,不停的替眉瑾换着额上的帕子。
吴先生听了晏既的话,有些歉意的看了观若一眼,而后对晏既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帮眉姑娘退烧。”
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包早已经配好的药递给观若,“麻烦殷娘子将这包药煎上,这用以敷额的水温不够冷,怕是也要想办法……”
观若很快接过来,熟练的将药材倒进了药罐中,点燃了炉中的火。间隙之中,她望了一眼晏既。
晏既的神情冷肃,若是他的脸色能帮人退烧,那倒是也差不多了。
他朝着营帐外喊了一声,“蒋掣,进来。”
原来蒋掣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也许是因为顾忌眉瑾是女子,所以他并没有进来。不过晏既倒是不避讳。
晏家既然养过眉瑾几年,他们应当的确是要比旁人亲厚一些的。
那这样说来,前生指使眉瑾将她带走的……会不会也是晏家人?
“将军。”蒋掣很快进了营帐,同晏既行了礼,目不斜视。
晏既望了他一眼,“前几日山中凿冰之处,你可还记得?”
贵族夏日用冰,大多是冬日留存下来,储藏在冰窖里,需要时再取出来用的。
李玄耀和晏既就是再奢侈,也不至于在行军的时候还花费大力气保存着冰块。
所以她上次所用,也是从深山之中取回来的?
蒋掣又拱手行了礼,“末将还记得,这就带人过去。”
眼见他转了身,晏既又替眉瑾换下了一块布巾子。蒋掣却没有就走,“眉姑娘的伤是否很重,可有性命之忧?”
晏既望了一眼吴先生,他很快回答蒋掣,“若是始终不能退烧,便会有些麻烦了。”
蒋掣的神情更严肃了几分,再没有耽搁,快步出了营帐,上马直奔山中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