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上,慢慢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是一个女子,她停在了距离他们几丈之远的地方。
李玄耀回头望了一眼,便笑着同晏既解释,“这是梁帝的慧嫔衡氏,出身雁门之地,不大不小,也算是将门。”
“同是梁帝妃嫔,她与殷娘子,应当是熟人。”
同样是狩猎,晏既在前头冲锋陷阵,他却只是伴着美人,共乘一骑,缓步而来。
观若只是认得她而已,说不上是什么熟人,印象中是个有些木讷的美人。
她从前倒是听袁姑姑说起过慧嫔,在那些故事里,她的形象才鲜活了一些。
慧嫔是北地胭脂,的确是将门之后。那时袁姑姑同她提起慧嫔,是当一件笑话来说的。
她去赴德妃的赏花宴,打碎了人家宫中十分珍贵的两个前朝花瓶;在太液池上与其他嫔妃一起游湖,旁人都好好的,只有她落到了水里去。
她又不会凫水,弄的好生狼狈,在自己殿中休息了大半个月。
“慧”这个封号,是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梁帝在晋她的位份的时候,一同赏下的。
可是她进宫这么多年,出身也不算太低,一直也就是个嫔位而已。
袁姑姑说梁帝这个人,给人起封号实在很有意思。
慧嫔并不聪慧,颖妃也不秀颖,德妃更是无才无能之辈,失德之人而已。
整个梁宫之中,除却梁帝,恐怕也只有袁姑姑敢这样说德妃了。
因为她曾经被德妃罚跪于凤藻宫中的旧事,观若其实是有些惧怕德妃的。
而后她死在她面前,血溅在她面颊上,从此她就成了她噩梦里的常客。
观若没有说话,慧嫔也没有说话,这里自始至终都是李玄耀的独角戏而已。
又是李玄耀打破了这一片尴尬的沉默,“看来殷娘子你的人缘实在不好,曾与我同游过的女子,不是如衡氏一般说她与你不熟悉,就是和阿嬛一样,恨你恨到了骨子里。”
慧嫔看起来只是比在梁宫中观若最后一次见到她时要憔悴了几分。
比起吕婕妤或是严嬛这样天生就带有一段风流态度的娇弱美人,慧嫔的美丽,要更木然一些,生硬一些。
她就像是一幅美人图,非要人静下心来好好欣赏,才能品出她的那一种好处。
从严嬛而至慧嫔,李玄耀的喜好也改变了不少。她觉得意外的只是连慧嫔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愿意侍奉敌首。
是这样的侍奉,将自己的尊严扔在脚下,换来短暂的舒适生活。
他见观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意兴阑珊起来,转而对晏既道:“比不上你的眉瑾那样英气,不过多了些柔顺,我觉得不错。”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新得了一件什么物品,还要同旁人的比一比。
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意,仿佛晏既同眉瑾之间,也有除了上下属之外不清白的关系。
晏既自始至终都没有望过马上的慧嫔一眼,干脆利落的将他的剑收到了剑鞘里,“眉瑾是我的副将,同嘉盛,同风驰都没有分别,往后你说话放尊重些。”
李玄耀似乎就是乐于如此行事,见晏既的脸又冷了下来,便转身去哄马上面无表情的慧嫔。
“如此花好月圆之夜,我们不要再理会这不解风情的竖子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便翻身上马,搂住了慧嫔,调转了马头,很快消失在了树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