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同她说,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命,是一个人。
今日她不肯帮他,来日她会不会后悔?
“纵然要了这孩子的性命,于将军又有何益?”
观若没法下这个决心,她只能尽力的往后拖一拖,期待能有一些转机。
她不想承认她是在等着晏既出现,但是她内心是渴望着的,渴望着晏既能出现在她眼前,打破此刻的局面。
昨日他在她面前出现了三次,今日她盼着他,他却还没有过来。
还有眉瑾,明明眉瑾才是管理她们这些女俘的人,为何都这样久了,也还没有出现?
李玄耀居然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以梁帝皇子之血祭我李家军旗,鼓舞三军士气,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杀死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都能鼓舞士气。”
观若轻轻嗤笑了一下,“难道李大人手下的兵士,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连这样的事情也值得庆贺不成?”
观若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个李家士兵做出拔剑之状,朝着她走过来。
“没听见晏将军说么,不准随意苛待俘虏。”
李玄耀挥了挥手,令他们退了下去。
而后将那孩子放在了木台之上,自己走下来,绕着观若走了一圈。
“你既然将这孩子说的一无是处,若是我杀了他,传信给梁帝,他会有什么反应,可会觉得耻辱?”
李玄耀一靠近观若,她身上就因为害怕和恶心起了一阵麻意。
吕婕妤的目光殷切的盯着木台上的孩子,观若却还要和李玄耀周旋。
她努力的稳住心神,想象着这三四年间她了解的梁帝,“不过是一个从未被承认过的皇子,没人能证明他的身份。”
“既然从未拥有过,又何谈失去。他只会对与文嘉皇后有关的一切感兴趣而已。”
“更何况他是在梁宫城破,长安陷落之时,只顾着自己东逃,意图建立新的王朝的人。”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只能证明他的失败的孩子,有没有,活着还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唯一对他而言有价值的孩子,他早就已经带在身边了,晏既知道,李玄耀也一定知道。
“似乎有些道理。”
李玄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又重新踩着台阶,走到了木台之上。
他拎起了那个孩子,襁褓在披风之中似乎滑落了片刻,观若和吕婕妤的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想要在那个孩子落地之前接住他。
李玄耀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翻动着包裹着孩子的披风,转而说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也太促狭了些。”
“明之若是知道绣着他们太原晏家家徽玉楼琼勾的披风被用来包了梁帝的儿子,只怕要气的一剑杀了他。”
“这样也好,到时候就不用我来动手了。”
吕婕妤听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观若,仿佛是观若故意要害她们母子一般。
李玄耀显然也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很快大笑起来,“殷观若,看来她们母子也并不值得你今日这样拼了命的救一救。不过一句话,她立刻就改了对你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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