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横亘在眼前的是什么,李玄耀顷刻之间就瘫坐在了地上,抬头望着箭尾,惊惧不止。
观若自然也是害怕的,只是她扶着树干,没有后退的余地,倒是比李玄耀还要好些。
李玄耀带过来的手下立刻围了上来,四下探看。很快晏既骑着马从茂盛的林木之中走出来,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晏明之,你疯了!”李玄耀被其他人扶着站了起来,立刻便失去了方才轻薄观若的从容,气急败坏起来。
晏既的神色却没有变,望着李玄耀的目光和昨夜在营帐中望着她一样冷肃。
“我已说过了,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要动她。玄耀,你从前的记性没有这么坏。”
“你疯了,疯了!”李玄耀回头看了一眼仍然钉在树干上的箭矢,越发惊慌失措,“这笔账我一定会和你算的!”
好似是怕晏既再做什么,李玄耀说完便带着他的手下急匆匆的走了。
观若在心中嗤笑,真是个懦夫。
观若也是惊魂未定,但她在这里受过的惊吓毕竟要比李玄耀更多,又看了一场短暂的热闹。
晏既骑着马走过来,她只是低下头,恭敬的行了礼,“妾见过将军。”
晏既停在了她面前,总是居高临下,“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此处。”
他问什么,观若就答什么,“今日妾在此处浣衣,不小心松了手,衣物顺水飘下,因此追赶到此处。”
晏既停顿了片刻,看了看她的右手,“为什么没有给自己上药?便是要寻死,这样小的伤口,也是死不了人的。”
昨夜一桩事接着一桩事,她回了营帐,只觉得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力气点灯为自己上药。
那伤口已经重新结了痂,方才浸泡在水中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军营之中医药珍贵,将军方才也说这不过是小伤,妾便想将那药粉留着,以备将来所需。”
“将来?”晏既嗤笑了一声,“若不是我巡视至此处,你被李玄耀轻薄,还肯活下去?将来,你何时配谈这个词了。”
他说的不错,她是朝不保夕之人,在他面前何必顾忌那么多。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妾,曾经在梁宫中珠玉环绕,如在云端天上,便总想着自己有一天还能如此,不想轻易便死了。”
“妾从前是梁帝的人,梁帝却被李大人率兵打败,仓皇逃跑,这样看来,李大人是比梁帝更厉害的英雄。”
“女子大多慕强,妾也不是例外。”
口是心非的说完这番话,她才开始后悔起来。也许是怨恨他前生杀了她,她在晏既面前好像总是很没有理智似的。
若是晏既又发了疯,真将她送到李玄耀那里去,她是自寻了死路了。
晏既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到了她面前,观若不得已的后退,她和晏既之间又变成了方才她被李玄耀逼迫时的局面。
他将方才的箭矢拔了出来,随手丢在了地上,而后用力的按住了观若的肩膀。
她的后背重重的撞上了树干,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便如同方才震颤不止的箭尾。
他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她与他之间的差距。
“殷观若,你便是这样和方才救了你的人说话的?看来方才我的箭应当再偏一两分,直接成全了你找死的心。”
他越是这样说话,观若反而越是不想低头。他自己方才也说了,他的箭应当偏一两分的。
可是他没有。
“怪只怪将军的箭法实在太好,才让妾捡回了一条命,反而得罪了李大人。实在是得不偿失。而且将军方才的话,妾也有些不敢苟同。”
她难得的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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