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锦答道:“我自然不会相信。”
“不说你没什么理由要偷盗冰晶玉,就是看你前几天的表现,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做出这等子事情来的。”
“何以见得?你从前又不认得我,怎么这样信我?”
瞿锦为人很是聪明,和所有人都打好交道,也并不看对方是什么处境。
但她真正的聪明之处,却不是在这里。
而是在和人打好交道的同时,还能不引其他人的反感。
这样的人,不会有人觉得她虚伪,更不会有人觉得她趋炎附势。
可她确实攀附着比她还要高级的嘉姑姑等人,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却也会对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施以援手,拉拢好一切关系。
瞿锦笑道:“嘉姑姑那样为难你,你都不吭声的,韦婵和郑越欺负你,你也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懂得反抗可是,你可是威胁过韦婵的人呐,怎么会是那等子性格软糯的人呢?”
我威胁韦婵?
是了,在打扫长街之时,韦婵想要为难我,却被我拿嘉姑姑来吓她。
只是这一切,竟都被瞿锦知道得一清二楚。
包括郑越为难我的事情。
或许她那时出现,只是为了给我解围。
瞿锦她,究竟是无意中才知道的,还是得了嘉姑姑的暗示,一早便定好主意,将我的一切行为都收纳眼底?
我竟然猜想不透了。
这个姑娘,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瞿锦继续着她对我的猜测。
她道:“你——一定——一定——一定非常想要留在宫中,因为某个不能言说的原因,不管你受什么苦,你都会努力地留在宫里。”
“既然想要留在宫里,又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犯下这样子的滔天大罪呢?”
一番话说下来,就连我,都忍不住地笑起来了。
尽管嘴角疼得厉害,伤口牵扯到了,疼得五脏俱裂。
瞿锦倒不服气起来:“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在笑什么?”
我禁不住猛咳了一顿,待得腔子里觉得稍微舒服了些许后,方勉力将话说得清楚。
我道:“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是很想要留在宫中。”
我已深知自己无论怎样做,都逃不过荣靖的算计,那么,我又何妨再多费心力,自作聪明地想要与他斗智斗勇?
即便是我再怎样的努力想要摆脱,在明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枉加徒劳的时候,都不免心生自嘲。
嘲笑自己的愚不可及。
已经可以预知结果,人便总是会丧失斗志。
何况,宋甜儿翁六和曲五三人,皆在他的手中困着。
我决不能出事。
他们三人的性命都系在我的身上。
我这辈子欠下的血债已经太多。
我的孩子、小鸠儿
若是再因我而有无辜牵连,恐连阿鼻地狱,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此外,我要让荣靖彻底对我失去了玩弄的趣味后,自觉得我这人其实很没意思,而后主动放手。
我若放手,只会激起他的滔天怒意。
可若是他主动放手,便不会再有如现在一般的情况发生。
因他是荣靖。
从来只有他愿与不愿。
他彻底放手,这样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