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略略略——姑姑还得有一会子才能醒呢”
话声戛然而止。
从我面前传出一道推门声来。
带着惺忪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啊大早上的?”是昨夜那个管事姑姑。
“嘉姑姑安好。”方才说话的少女齐声道。
嘉姑姑走近了我,轻轻叹了一声:“哎呦,这还冻上了呢。”
“你们——快!将人给抬到廊子下面去,瞿锦,你去取两斤盐过来给她搓搓,想办法给我把她弄醒。”
只觉得似乎有人在搬动我的身躯,随后身体便感知得剧烈的摩擦,疼痛中伴着温暖袭遍周身。
有人用盐在给我揉搓着胳臂腿脚,帮我褪化身上的冻霜。
甚至是脸
“啊!”一个少女尖叫着,“她的脸怎么这么丑啊”
“啪——”一声重击,只闻嘉姑姑道:“叫你给人搓身子,谁让你看她的脸?”
少女呼痛,委曲地撇嘴嘀咕,到底还是不再说话了。
正给我的手臂上揉搓着,另一名少女忽而很是小声地说道:“姑姑,她好像看不见。”
我已将眼睛睁开了,虽然还是看不见,究竟对外界的感知比方才的时候要来得敏感得多了。
猛烈地咳了几声后,我才终于能够发声:“我是看不见”
“啪——”
右脸猛地一疼。
这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脑子尚且混沌朦胧,我没有反应过来,人却已经倒向了一边。
嘉姑姑颇是威严的声音极沉:“在宫中,谁准你胡乱称你啊我啊的?”
才刚的那名好心少女给我将袖子拉了下来,出声提醒道:“以后要自称奴才,咱们是这宫里最低等的奴才,见了谁都得矮三分。”
嘉姑姑推开了她,吩咐道:“瞿锦你是皮痒了不是?是我教导人还是你教导人?”
瞿锦笑得没心没肺:“这不是大清早怕姑姑还没喝水,口干,教训起人来难免容易上火嘛。”
“你这小蹄子”
话虽如此,但嘉姑姑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了。
瞿锦二人被嘉姑姑打发走了后,便只剩下我与嘉姑姑还留在这里。
“你是圣上亲自嘱咐要教导的人,我也不敢违抗圣令,既然你是个瞎子,多少事情也做不得,就先去做些简单的”
嘉姑姑似在沉思,不过片刻后,便已想得起来了:“前儿宫里才落了雪,永巷外头还没有人打扫,你自己去扫干净了,晚上我去查检。”
只扔给了我一个扫帚,便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幸而方才的那名唤作瞿锦的姑娘跑了回来,将我带到了那个地方。
并且嘱咐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剩下的也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就看咳,估计着打扫罢,嘉姑姑一向严苛,你务必要在今晚她来查检之前扫干净,要不然,你今晚也别想睡了。”
说完,人便快速逃走了。
目不能视,就连最为普通的打扫,也变得极为的困难起来。
更何况,先前还冻了一晚上,左手崴了,也就只有右手还能使得上力气。
直到嘉姑姑过来,我也并没有如瞿锦所愿的那般,如期将永巷外的长街打扫干净。
嘉姑姑骂道:“懒怠坯子,叫你扫个地都懒成这样,若是叫你做其他的还了得?”
她一把夺过了我手里握着的扫帚,一脚踢在了我的膝窝后。
只听她怪笑道:“既然用扫帚你扫不完,那就给我用手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