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妃安妃娘娘将她保护得很好,却也养成了她毫无城府的性情,她一贯嘴巴比脑子动得快,以往旁人看在她公主的身份上,总会礼让三分,如今,却惹出了大祸。
姽婳这时候却出来打了圆场,“大阏氏得了疯病,说的话自然是不算数的,大单于也莫要放在心上,不过,既然病了就该好好静养,不然这病是越发好不了了。”
一句话,给莅阳安上了疯病的由头。
布日古德点了点头,“既如此,将大阏氏送回王帐,无令不得出,让她好好养病吧。”
略一沉吟,又开口说道,“这四方王帐不可无人掌管,我听说中原有平夫人一说,既然苏布达阏氏如今已获封明阳郡主,那么本单于也效仿大启,将其立为苏布达大阏氏,与莅阳大阏氏平起平坐,同受四方王帐跪拜!”
竟然是将姽婳提为了平妻!
沈斌心中不是滋味,但是权衡利弊之后,只能拱手说道,“恭喜苏布达大阏氏,这是我大启和漠北的喜事。”
一旁的莅阳已经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自己的父皇封了姽婳做郡主,为这个贱婢撑腰;心爱的表哥,不管自己的死活,向姽婳送上恭喜,莅阳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见乱哄哄的现场,布日古德吩咐道,“来人,把大阏氏送回王帐,另外将这几个不忠心的人给我拉下去,等苏布达大阏氏发落。”
姽婳笑着接过了布日古德给过的这份权力。
看着被拉下去的身影,姽婳微微偏头,眼神和玉致在空气中微妙交错了一瞬。
王帐内。
莅阳狼狈地呆坐在地上。
她此刻已经顾不得公主的体面了,这一晚,她失去了母国的支持,失去了大阏氏的体面,有像她这么失败的公主么?
忽然,帷帐被撩开,进来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是姽婳。
“怎么?新上任的苏布达大阏氏要来朝我这个公主耍耍威风么?你别忘了,就算你今时今日地位再高,不过也是我的婢女出身,这是你一辈子抹不掉的耻辱!”莅阳撑起身子,不愿在姽婳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姽婳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她找了张软凳坐了上去,一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一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
“婢女出身又如何,你如今被禁足不得出,一步步走下坡路,而我从婢女到阏氏,再到如今执掌漠北的大阏氏,即使旁人再看不起我,不也得跪在我面前磕头?我有什么可气的呢。”
姽婳见过太多这种场景了,当年她从农户出身,一路当上首席镇派弟子,多少人嘲讽过她的出身,但是那又如何,最后,他们只能匍匐在自己的剑下,尊称自己一句首席。
今日,亦是如此。
出身只是一个人的第一张牌,若是只抓着这一张牌,那么很快就会无牌可出。
“瞧瞧这封你母妃寄来的家书吧。”姽婳将手中的信递出,“你不是很想她么?”
母妃?莅阳怔愣了片刻,手指微颤,从姽婳手中接过了那封信。
不一会儿,帐内传来了莅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