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谢小白的衣裳上还沾着血。
孟元吉长长叹气。
猪叫声响了起来。
姚黄在外头叩门:“阿宁,和我一道去沐浴吧。”
她的声音沙沙的,还带着点大哭后的哽咽。
唐宁转身看了看谢小白。
小小的白衣神明,朝她挥了挥手:“娘亲去吧,孟六这有我呢。”
他看起来一点不见疲惫,这样的精神振奋,让唐宁心下一定。
她推门出去,看见姚黄眼睛红红的。
“明日就该肿起来了。”唐宁叹息了声。
姚黄抬手捂住了眼睛:“不要紧的,回头敷一敷便好了。”
她并没有遮掩自己哭过的事。
庭院里的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唐宁跟着她,进了盥洗室。地方并不大,热水滚滚的放在一旁,很快便有白雾弥漫开来。
一片氤氲间,唐宁听见姚黄问了句:“雷州的命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宁褪去外衫,又解开了中衣。
浴池里的水,是正合适的温暖。
她把身体浸入,长舒口气道:“你真想知道?”
姚黄也入了水。
这屋子是后来重新修缮过的。
她嫌浴桶小,特地让人打了个石砌的小池子用来泡澡。
平日里,她一个人用,只觉舒适,并不觉得多大,此刻两个人躺在里头,便显出了宽敞。难怪她爹同她哭穷,说烧水的柴火好贵啊,恨不能自己上山去打柴。
这样一池子水,果然是奢侈。
但是,热水覆上来,身体一松,紧绷的神经便也跟着放松了。
真舒服啊……
她闭上眼睛,轻声反问:“你不想说吗?”
热气升腾,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唐宁笑了声。
不想?倒是谈不上。
她将手探出水面,擦了一把脸。
红晕染上了面颊。
这熟悉又陌生的热度,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些平静闲适的时光,因为故人的出现,好像又变得鲜活清晰了。
唐宁捧起一把水,又任由它落下。
滴滴答答,听起来像下雨。
她低声道:“你若真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不过,那些事,可一点也不有趣。”
水雾染上了眉梢。
眼角也带着点湿漉。
唐宁心里却出奇得平静。
她回忆着,从小时候为什么离开江城,为什么变成瘸子开始,把往事从岁月长河里掘出洗净,一点点晾到姚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