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着,仰面跌在地上。
额头上皮开肉绽,老大一块血渍。
拿伞的美人见状,抬手掩住鼻子,半是感慨半是埋怨地道:“你这丫头,怎么回回都这么凶。”
雪罗掸掸裙摆,可血沾上去了,哪里还擦的掉。
她背对着见月,半天没有要转头的意思。
见月无声叹口气,轻声道:“你总问那样的问题,有什么用?”
雪罗终于直起腰,转身走过来。
见月道:“就算有一天,你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
雪罗看着她,面上漠然,突然一言不发地折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咔擦”一声。
清脆响亮。
见月听得眼皮直跳:“又来了又来了!做你的手,可真是可怜!没事儿便要被你折断了玩,它能长回去,才是真的爱你呢!”
雪罗看也不看她,只径直向外走。
天上的雨,一阵一阵。
她就着雨水,揉搓了两下沾血的裙摆。
艳丽的红色,叫水一浸,洇开来,成了两朵盛放的花。
见月连忙追上,打开伞,替她遮住头顶:“小七,我……”迟疑了下,她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虽然金铃已经不响,但你我此番到底不是一无所获,回去以后告诉爹爹,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雪罗闻言,仰起脸。
娇娇小小的她,只有苍白冷漠的表情。
“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父亲大人才不会那么容易就高兴起来。”
“算了算了。”见月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身旁,“叫你一说,连我都不高兴了。”
说话声渐渐轻下去,两人打着伞,步入了雨中。
冷风一吹,淡青色的雾气消失在河岸旁。
……
远处的落霞山,云烟袅袅。
唐宁一行人,已经走过半山腰。
主峰上,因为时常有人走动,所以路径清晰,并不算太难走。但山实在是高,雨天路又滑。
走着走着,唐心落后了。
前方的迦岚和阿炎,却是越往上走,看起来越精神。
唐宁的脚步,也一直没有慢下来过。
她似乎不会累。
又或者说,是这点山路,根本还不能叫她疲惫。
她转过脸来,只有两颊微微酡红,像饮酒后醺然的模样。
“宵迟。”
她叫了他一声,想让他停下:“山上路不好,你身上还有伤,就先留在这里歇一歇吧。左右我们上去了也得下来。”
唐心不吭声,咬着牙又往上走了一段,一直走到她身旁才道:“你身上也有伤。”
唐宁摇摇头:“已经好了。”她肩上干干净净,连个疤也没有留下来。
“这般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看上大夫,你身上的伤不治可不会自己好……”
“不碍事。”唐心越过她,继续向前走,“二姐,你不用担心我,这点山路,我还不累。”
说话间,一直在树上跳来跳去的阿吹皱了皱眉头。
朝天辫上的红绳,落在树海里,信标一样显眼。
他突然大叫一声:“狐狸!”
迦岚脚步一顿,掏出葫芦来。
那团碧绿,已经变得像墨一样漆黑。
阿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凑过去:“你看看!让你还我你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