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畔,羲和、翎凰二人坐在望江台安静地相拥,良久,羲和松开她,柔声道:“夜深了,回去吧。”
“好。”翎凰将手放到羲和伸过来的手心,借着他的力气起身。盛开的灯盏花影影绰绰,二人执手沿着花灯缓缓走回行水宫。
走到行水宫门口,羲和松开翎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你先进去,今天打了一天的架,回房了便早点休息,别再看什么风流魔女俏上神了。”
翎凰微微歪头,看向羲和落在身侧的手指,眼里满是狡黠打趣道:“怎么,天界堂堂夜神大殿,竟然会害怕区区楚江城二世子?”
羲和摸了摸鼻尖,浅浅一笑:“若是卞城公主不介意,别说当着楚江城二世子的面牵着你的手,就是当着六界的面与你耳鬓厮磨,我也愿意。”
翎凰闻言搂住他瘦削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缓缓道:“树大招风,人为名高啊,我的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帝君长子和魔界公主搞在一起,弄不好是要出龙命的。
羲和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所以啊,我的公主殿下,手可以松开了,目前我还受不住神风斩、鲲鹏变、长空破还有鸣凤诀的联合攻击。”
“还有我母后的修罗斩......”肩颈处传来翎凰幸灾乐祸的声音。
说完未等羲和反应,翎凰随即松手转身跨过行水宫大门的门槛,走了几步又猛地回头,狡黠地笑道:“不过,你可以把我灌醉,走生米煮成熟饭路线。或者......我灌你也行!”
羲和无奈,望着她背影的双眸满是温柔。
盥洗完毕,羲和正欲上床歇息,望了望翎凰寝殿的方向,决定还是要过去看一看,省得那个小姑娘又要熬夜通宵看乱七八糟的话本。
夜静更深,行水宫内万籁寂静,只有窗下的花丛里,偶尔传来一两声唧唧的虫鸣。
羲和轻车熟路地潜入灯火依旧通明的厢房内,见到翎凰披着一件外衣趴在床上,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面前的书。
果然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流魔女,羲和双眉一挑,正欲上前将她的话本收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察觉到异常的翎凰猛地一抬眸,见到来人是羲和,眼里的锋芒这才隐去,换上了往日的狡黠灵动,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羲和跟前抱住他的手臂,调笑道:“羲和哥哥这是想通了,要和我走煮饭路线?”
相处了那么久,羲和早已习惯她的口无遮拦,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翎凰立即捂着额头,夸张地喊道:“痛!”
羲和抿着嘴,笑意浅浅:“胡说,我根本没有用力。”余光瞥到她床上的书,又道:“不是让你回房便歇着吗?又在偷偷看话本!”
“那可不是话本。”翎凰松手,几步走到床前拿起床铺上摊开的书,书封上赫然写着“十方录”几个大字。与凡人相比,神、魔、妖寿命虽长,但也有尽时。寂灭之后,其残魂会化为天地间的一缕生机,堕入轮回,《十方录》上可以查到他们的功过去处。此书一直归冥界保管,外人不可随意查阅。
“你怀疑常风神君已然神湮?”羲和问,“上面可有他的名字?”
“没有。”翎凰摇摇头,“但即便是神湮了,倘若其魂魄未入冥界,在《十方录》上也是不可查的。”
翎凰拉着羲和在奏案前坐下,翻开《十方录》上的一页,指着上面某一行字,兴奋道:“不过,本公主也不是毫无收获,你看......”
羲和看向翎凰手指的方向,这是关于云梦泽翼族的记载:月令一万三千年乙酉月癸丑日白露,云梦泽牡丹鹦鹉族黄羽卒,年二十;牡丹鹦鹉族红羽卒,年二十;牡丹鹦鹉族白羽卒,年二十。黄羽、红羽、白羽,玄凤、蓝魂子女也,生于月令一万二千八百年,居云梦泽君山南。月令一万三千年乙酉月癸丑日,惊极撞山而亡,后投江城吴儒子家。
羲和将短短的几行字来回看了好几回,仍旧未找出有何异常之处,疑惑道:“不过是寻常的生死记录,何处不对?”
“若单单是这一条便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当年同日神湮的可不仅仅是他们。”翎凰又往前翻了翻,指道:“你看,云梦泽的雅雅,洛水的江澄,还有羽山的欢兜都是在这一日死的,雅雅和江澄虽说只是籍籍无名的散仙,但常风神君和璇玑公主也是在这一年不知所踪,他们之间肯定有联系。当年云梦泽君山定然发生了什么,才使得牡丹鹦鹉族的三个幼崽惊极撞山而亡。”
翎凰合起《十方录》,挑眉得意道:“玉衡少君战死,玉璟少君和璇卿公主因罪获刑罚,璇玑公主和洛水神君相继失踪,同年欢兜死于翼族王族的飞羽逐魂,之后云梦泽便归翼族手中,这些事怎么想都和你母神有关系!”
“凰儿真是厉害啊。”望着翎凰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羲和摸摸她的发顶称赞,“竟然只凭借一个日子,就能在众多的名单中找到异常之处。”
翎凰猜测得不错,有些事的确直接或间接都和母神清殷有关。玉衡少君是在镇守三危叛乱时战死,当时母神亦随军秘密出镇,而玉璟少君和璇卿公主则是因为谋害帝后而被处死,云梦泽龙鱼族从此一蹶不振,不久璇玑公主便下落不明。这些事情桩桩件件矛头皆指向帝后,为了防止翼族和水族发生冲突,当时天庭对外一致宣称玉璟少君和璇卿公主因不满兄长之死,意图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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