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单道,“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他。”
“少夫人”单小单的脸都红了。
——
来的路上,赵雨彦还在暗暗庆幸,两年前不管是为了还麻二娘的恩情,还是为了更好的跟夏臻打好关系,他都选择了户部,现在想来真是正确。
若不然就算有云水镇上的交情,风太师也没办法把一个不是户部的人调到他手下,进行税赋改革。
“坐吧,各位!”风江逸对众道。
“太师,在你老面前,我们那有坐的资格。”
风江逸看着拍马屁的官员,感到脑壳疼,面上却和气道:“坐吧,今天的话有点长,为了你们能够更好的听进我的话,各位也就不要讲究什么排资论辈了,赶紧坐。”
“是,太师!”
“是,太师!”
众人纷纷落座,等坐下来时,他们才发现,座位竟不是左右一字排开,而是像圆弧一样,围在太师的跟前,靠得如此近,意识到这一点,众人纷纷不自在起来。
仿佛看到了大家的不自在,风江逸也不点破,面带微笑,这种摆椅坐位,还是他在麻二娘那里偷学来了,在云水镇时,他发现丫头就是这样给他手下掌柜、管事传意授命。
传意授命?要是麻敏儿听到这样的话,估计嘴角能撇到天上去,老头儿,那不叫传意授命,那叫开会,叫商讨。
他在门口偷偷观察过好几次,终于弄懂了,她为何要这样摆椅坐位,被他发现了其中的玄机,今天终于可以拿来一用了。
这就是古今文化的不同,不,确切的说是中外文化价值观的不同,天朝也是在现代才引入圆桌概念。
我们都知道,在古代,不管是站立,坐桌,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把人的地位、等级划分的泾渭分明,这有利于统治阶级固巩自己的特权,却不利于商讨,很难让人们在长桌上畅所欲言表达自己的意见。
但是圆桌就不同了,不仅代表公平公正,还不分上下席位,围着圆桌而坐,不仅避免因席位而产生的各种特权、或是纠纷嫌隙,还能让与会者,更好的交流、沟通,直到今天圆桌已成为平等交流、意见开放的代名词。
以自己的资历,赵雨彦明白,他只能排在最末端,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可没想到,他离风太师居然这么近,眨了下眼,马上明白这种坐法来自那里了。
他不仅在云水生活了好几年,而且还做过麻家的账房管事,这样的会议,他参加过很多次,忍不住朝风太师笑了笑。
风江逸知道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了,回以一笑,顺道在笑容里藏了点内容,嘿,小子,知道就放在心里,可别说出来,小心找打。
哈哈赵雨彦自认为自己的情绪管理很到位,收到风太师的眼神,也要忍不住大笑!
暗自笑过后,从排位之事上,赵雨彦啧摸出味道了,对于税赋改革,风太师势在必行,那么真好,能让年纪轻轻的他有幸参与进来,那就跟着大干一场吧。
“各位,今天叫大家来,都知道什么事吧?”风江逸面色淡然中带着威严,正式开口了。
“是,太师。”
“是,太师”众人齐齐回道。
“嗯。”风江逸道,“那今天的第一个议题就是关于如何处罚骗人酒楼。”
议题?众人被这新鲜词搞蒙了,魏府尹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拱手,就被已经站起来的风太师按下去了,“坐”然后抬头对众人说:“从现在开始,坐在椅子上不要对我行任何礼,想说就说,今天关键是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被按坐下的魏大人屁股还呈微抬状,风江逸感觉到了,“坐,放心的坐,不会有人治你们的罪,也不会有人说你们无礼。”
魏大人带着疑惑屁股坐踏实了,问,“下官想知道太师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先礼后兵,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纷纷点头,“太师所言极是。”
风江逸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说,目光看向赵雨彦,“小赵”
赵雨彦习惯性差点就要站起来回话,幸好脑袋转得快,未动,且很放松的反问,“太师,我想问,怎么样先礼,又如何后兵?”
“问得好。”风太师赞赏的笑笑,而且并没有坐下,站在众人前,双手背后,随意的轻轻踱步,又反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先礼,又怎么后兵?”
这个问题,赵雨彦还真思考过,不,不仅是这个问题,在京里,只要被他知道的问题,他都会思考,假想自己处在所要解决问题人的位置,然后在内心处理事情,等真正处理事情的人把事情处理完,他会暗自比较考量、以及对事件结果的各种总结。
赵雨彦的成长,真是几何极别的。
“如果是我,先把罚款单送至各家。”
“罚款单上有什么内容呢,最重要的又是什么?”风江逸又问。
赵雨彦道:“内容当是罚金多少等,最重要的是交罚款的期限,如果到期限不交,又如何解决。”
“说得好。”风江逸看向户部侍郎,“曾大人,一般限期是多长?”
“回老太师,一个月。”
“可以调短吗?”
曾大人回道:“遇到特殊事件当然可以。”
“调到五天可以吗?”
“这”曾大人道,“如果圣上朱批,可以。”
“好,等下回去,你就上折子让圣上朱批。”
“是,太师。”曾大人很利落的同意了。
“至于惩罚”
“回老太师,一般惩罚是罚金的百分之几,以天数累计上涨。”
“我不问罚金的罚金是多少,我问罚金的罚金最后有几个能收上来?”
“”曾大人朝魏大人看过去。
魏大人无奈叹口气,“不要说罚金的罚金了,就算是原本的罚金能收上来就不错了。”
“这就是我今天想和大家解决的问题。”风江逸一脸严肃。
众人看向风太师。
——
心活了一个早上,终于到了午饭时间,大家安静的吃了个午饭,吃完之后,麻敏儿还没来得及跟麻齐风聊几句,又有人找过来。
夏臻皱眉。
“是我让小有叫的。”
夏臻看她。
麻敏儿笑回:“不是三伯的事,是我想租地建铺子。”
“租地?为何不买地?”夏臻感到奇怪。
“我们以后会离开京城,买了不合算。”
“这不是理由?”夏臻一语道破。
麻敏儿嘻嘻一笑,“我能说我只想捞一把就撤吗?”
“还有什么理由?”夏臻感觉不对劲。
“暂时保密。”麻敏儿笑嘻嘻说:“我去忙了,爹,你们自便啊。”
“没事,你忙你的。”
莫婉怡想开口说回去,见二娘那么忙,没好意思。
夏臻把岳父送到了客院,“父亲,等过了这阵风头,我再送你们回去。”
“好好,多谢子安了。”
“父亲太客气了。”夏臻抬了抬手,“那我先去前院了。”
看着气宇轩昂的女婿走了,麻齐风转头道,“进屋吧。”
考虚的这么周全,莫婉怡那里还好意思提回家。
——
麻敏儿的小书房,“午饭吃了吗,秋大哥。”
“吃过了,小有说你有事找我。”
麻敏儿点点头,“秋大哥,还记得我们进京时路过的那个有些荒凉的郊区吗?
“记得,那里的地有石坷粒,一是粮食不好长,显荒;二是道路不通,显僻,要不是大雾迷路,我们都走不到那里。”
“要是好地方,怕早就被京城的贵人买光了。”麻敏儿笑笑。
“少夫人想干什么?”
“找那里的亭长,租几个村子下来,然后收拾一下,建个小木屋群落,种植花草,开发个渡假村,正式营业到明年三四月份,不过过几天先把野营烧烤、火锅子弄起来,先赚上一把。”
秋白砚点头:“少夫人,你厉害。”
麻敏儿挑眉,“怎么厉害了?”
“我们在京里虽然也买了铺子做生意,情形却不太好,你另僻溪路,在下佩服!”
麻敏儿摇头,“这次可不是我,是小有哟,我不过补充了一些。”
秋白砚笑道:“京里的铺子我就不买了,专心搞渡假村。”
“好。”麻敏儿提醒道,“我们只租不买地,你把原因告诉当地的亭长,如果他是个明白人就会懂,他要不是明白人,你告诉所有的农人,让他们懂得土地在自己手中的重要性。”
“我们可是生意人!”
“那也得有原则。”麻敏儿道。
“行,我知道了。”
“至于,如何让租来的地没有后患之忧,那就你的事了。”
“嗯,我懂了。”
——
铁匠铺子的掌柜、伙计被贵人的银子砸晕了,一个下午,外加小半个晚上,几个简单的烤炉架子就好了。
付小有拿在手里,“做得有些急了,不够精细。”
“贵人哟,你也知道急了,你看你,盯在我们身边一眼不错,真是没见过你这样急的客人。”
“哈哈”付小有道,“有银子,你不挣吗?”
“”掌柜被堵得没话了。
付小有却没空,他得拿回去试试,又扔了一绽银子,“今天晚上继续做,能做多少做多少。”
抱着一大绽雪白的官银,掌柜笑得嘴都咧了,“好咧,贵人,明天天亮保证二十个。”
付小有带着手下人已经跑了。
——
毛承运手里拿着官府刚刚送到的罚款单,苦得眼泪就得差下来,“一万三千两啊,娘啊,我不就是为了生意好做,拍个马屁嘛,居然居然把自己给拍进去了。”
看着一天都没有营业的酒楼,想死的心都有了,站在后门口,看着仆人们卸货,伸脚就踢那些手脚慢的,“还不给爷快点,一个个就知道吃屎,连菜都保不”
话还没有说完,前面有伙计跑过来,“掌柜的,那些纨绔子弟又来了,他们嚷嚷要在我们家门口烧烤。”
“娘啊,这是想拆我酒楼把我逼疯啊!”毛承运一溜烟的跑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