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光的一番话语,在许竹声心中默默种下了一根刺。
可纵使他画技惊人,也不过是宫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画师,日复一日不得召唤,只能自己打发时间罢了。
偶日,许竹声照常在宫中僻静的角落中转悠,寻找触动心神之景绘之,聊以自乐罢了。他正走着,倏然看见一个素衣白裙的女子正满脸焦躁,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用力为她擦拭着前襟。
不知为何,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时,李白的心头竟莫名地一惊,那个女子虽然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却生的明艳动人,让人不敢逼示。
青璃眨眼笑笑:“小白呀,看到这个女孩子你怎么脸色就变了,你们男人啊……真是的。”
“我……”李白微微涨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贵人让我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青璃眨眼笑笑:“也许你们前世有缘。”
小宫女声音喏喏:“殿下,奴婢给您回去再取一件吧,实在是擦不干净啊。”
“没用的东西。”那女子愤愤然骂了一句,又自顾自喃喃,“他说过……我穿这件衣服好看。”
那女子正在犹豫,不经意间抬头,一眼看见了背着颜料和画笔的许竹声,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势:“你过来。”
许竹声依言过去,摸不着头脑地站着,那小宫女轻咤了一句:“放肆,见了高阳公主殿下还不跪下。”
许竹声耸然一惊,赶紧向着高阳公主行了礼。心下却有些奇怪,眼前的女子虽说气质高华,衣式却极为素净,并不像是公主的打扮。
“这就是那个因为谋反而被赐死的高阳公主呀,唉,也是可怜。”李白好奇地看着,不由自主喟叹了一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高阳公主穿得如此素净,难道是为了去幽会辩机禅师么!想想辩机禅师死得那样惨烈,真是可惜。”
青璃若有所思地看了李白一眼,竟然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高阳公主淡淡地瞅了许竹声一眼,声音冷然:“你是宫中的画师?”
许竹声叩首:“小人是画苑待招许竹声。”
高阳的神情依旧倨傲:“你来得正好,本宫的衣服弄污了一片,不便于更换,你就拿颜料替本宫遮盖一下吧。”
许竹声大着胆子抬起头,这才发现那女子的衣服虽然素净,用的却是来自于江南的上好丝绸,前襟却是染上了一点灰绿色的污迹,在素白的衣裙上极为显眼。
桃源乡家家养蚕,许竹声知道,他所用颜料的白,和这丝绸的白绝不是一种白。出于一个画者的严谨,他实在不愿意用如高阳公主所说的那种最粗浅的方式遮盖,正犹豫时,高阳公主面色却已经不耐烦:“你愣着做什么?”
电光石火间,许竹声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在虞小柔素白的裙子上画红梅花的场景,他把心一横,望着高阳公主言辞切切:“小人以为,拿颜料涂抹实在是有损殿下高贵清雅的衣饰,这片污迹微微泛着碧色,不如小人借此在在殿下的衣襟上描绘一幅画草图,反倒相得益彰。”
高阳公主的神色微微动容,显然对这个提议动了心,她点点头,话语却依旧森冷且倨傲:“好,但若是你画的图案反而损毁了这件衣服,本宫便让人砍下你的双手。”
李白不禁咋舌:“高阳公主小小年纪,这么就如此恶毒凶悍!”
许竹声站起身来,他屏住呼吸,拿了画笔,一笔一画地开始在高阳公主的衣襟上勾勒图形,不消片刻,他便画出了一朵被绿叶衬托着的,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高阳公主低头一瞧,似乎极为满意,冷然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意,她转而吩咐一旁的宫女:“赏给这个许画师十个金裸子。”
这是许竹声第一次在宫中接到贵人的赏赐,他知道宫中繁华富丽,却没想到公主的一次赏赐,几乎可抵过昔日家中粮铺一年的收入。
然而,这还只不过是个开始,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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