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鸟,你醒了?”
青璃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看清了面前的垂眉老者,慌忙一骨碌爬起来,堆起一脸乖巧:“度厄星君,是您救了我。”
“小青鸟啊小青鸟,你也太不小心了。”被称为度厄星君的老者见她醒了,爱怜地叹了口气,突然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神色:“小青鸟,那位高阳公主的所求,你去答应了吧。”
青璃略略错愕,又不能直言反驳度厄星君的提意,斟酌着措辞解释:“那位公主虽然执念深重,但是也属寻常,长安城内有这等执念的人甚多,不必……”
“好了小青鸟,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度厄星君拍拍她:“高阳公主的执念确属寻常,也就罢了,可是辩机……他是迦叶尊者的转世之身啊。”
“迦叶尊者?”青璃懵懂,她倏然想起了什么,掐指算了算,立刻收敛了容色:“和‘那件事’有关?”
度厄星君神色端肃,声音低沉:“甚至可以说‘那件事’的命脉也在于此了。”
青璃屏声敛气,郑重地点点头:“青璃明白了。”
看出她的眉宇间有一闪而过的不忍,度厄星君微微摇头:“小青鸟,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命数,遭逢劫难实属无可奈何,此事若有波及无辜,绝非你之过失。”
青璃垂眉敛目:“青璃明白。”
“那你去吧。”度厄星君略略点头:“你不必担心,我救你时已经消除了高阳公主府中人当日的记忆。
想起那位公主那出任性妄为的扔猫眼,青璃不禁扬了扬嘴角。
一切如同那日一样,长安城中马车漏夜而行,将青璃送来了高阳公主的行宫别苑,青璃没有多言,问明高阳公主所求,思忖片刻,施施然拿出一个锦盒,告诉公主只要把盒中之物送给辩机便可。
高阳打开,那锦盒中赫然是一只金宝神枕,她不禁疑惑,这金宝神枕不是父皇赐予自己的陪嫁么?普天之下可是只有一只啊。
数日之后,高阳公主便乘着浩浩荡荡的车驾,带着满箱金银珠玉,亲自前来琅嬛阁谢礼。
高阳公主满面喜气,直言自打自己把金宝神枕送给了辩机禅师之后,辩机禅师看自己目光,便不再是佛陀用众生平等的慈悲之心看芸芸众生,而是一个男子,饱含深情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说到动情之处,高阳公主面颊绯红,青璃这才得知,在浮屠佛寺之中,高阳公主与辩机禅师,竟已水云相和,春风一度。
青璃以扇掩口,望着满眼的金银珠玉笑逐颜开:“殿下宛如天上的明月,世间怎么可能有男子不拜倒在殿下的石榴裙下。”
高阳心满意足地离去,青璃疲惫地揉揉眉心,看着满眼的金银珠玉竟破天荒地提不起兴趣。
她知道,那场雷滚九天,尸山血海的大风波,很快就要来了。
数日之后,辩机所驻的弘福寺失窃,贼人运气不佳,很快被官府擒拿,长安令认出赃物中有一玉枕乃是宫中之物,不敢怠慢,查证之下竟然发现那是当今圣上赐予高阳公主的陪嫁之物,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一时之间,长安轰动,辩机也被人直接从弘福寺拖走,锁进了刑部天牢,这段香艳旖旎的不伦之恋终是甚嚣尘上。
天子震怒,下旨于明日午时将辩机于西市处以腰斩之刑,高阳公主受仆婢蛊惑,府中一众奴婢尽诛,高阳公主闭门思过,三月不得出门!
这天,琅嬛阁竟罕见地未开门,牡丹坊的姑娘来买敷面的脂粉,竟吃了闭门羹。
第二日就是行刑的日子,阴的天,阴的云,阴的光影重重。
刑场满地血污,跪着身穿囚服的奴仆婢女,他们的身上满是鞭笞的血迹。刀斧手站在背后,举着透出血腥的刀,刀锋泛着阴冷的光。
青璃一身素衣,站在人群之中,她咬咬牙把一片金叶子塞进刑场守卫手里,一步一步走进刑场,在一个头发蓬乱,跪地哭泣的女囚面前停下来。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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