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007:婉婉暴雨夜难产

    为了给夜歌找到最好的医治大夫，夜歌父亲夜离殇十多年来一直派人在大江南北四处搜寻着医术高明医师的下落。

    确也觅得许多良医，可病情并无好转的迹象，问下诊来，大夫总是惋惜的摇摇头。

    自那晚从招摇山上下来，夜歌身子越发虚弱起来，一连好几日都卧床不起，靠每日喝六回的汤药续命。

    听到夜歌日夜不停猛烈的咳嗽声，府上的老嬷嬷只能心疼的躲在暗角悄悄抹眼泪。

    近日，府上的丫头和家丁整日忙上忙下，忙里忙外，不是忙着煎药，就是忙着找医师。

    “咳咳咳……”从夜歌的房间里又传出一顿狂咳，这几日咳得厉害，他总感觉胸闷气短，恐一时就没了性命。

    微微颤颤的从床上坐起来，穿着白色寝衣，一脸苍白。他掏出手帕子，按在唇边，之前咳得虽厉害，却不及这次，手帕上凝了一滩黑红色的淤血。

    夜歌一征，心里十分慌乱，见父亲进来，立刻将手帕藏起来，艰难的坐在床上。

    “快，快躺下。”夜离殇见儿子虚弱不堪的样子，心里犹如绑了一块大石头，坠不下去，也拉不上来。

    “爹爹，我没事，您政务繁忙，不可耽误。”夜歌说完便又咳了几声，他努力的压制，生怕再咳出血来让父亲撞见。

    “都是爹爹不好，知道你生病，还总是外出，可朝上的事又耽误不得。”夜离殇看着儿子面无血色却还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心里甚是悲痛。

    夜离殇这几日不仅忙于政务，还要忙着给夜歌寻好医师，连续好几日没合过眼，看着父亲熬红的双眼，夜歌心中十分惭愧。

    “爹爹放心，许是入了秋，天气渐寒，况且这两日又每每都在下雨，这身子才会有些吃不消，待会儿我让嬷嬷给我烧两盆炭火，屋子暖了，许病就好了。”夜歌嘴唇干白，一脸憔悴的脸上却还挂着笑容。

    夜离殇为夜歌掩了掩被子，看着窗外的大雨，长叹一声：“那晚，婉婉生你的时候，也是下着大雨……”随即坐在床榻边上。

    看着瓢泼大雨，夜离殇想起妻子婉婉离开他的时候。

    十八年前，夜离殇奉命前往南州治理洪灾，正赶上妻子即将临盆的时候……

    那一夜，两人依偎着坐在床榻，妻子婉婉乖巧的靠在夜离殇怀里：“离殇，你去吧，家里有嬷嬷还有下人照顾，我会没事的。”

    “不行，我要留下来，孩子就在这几日出生，我不陪在你身边，我不放心。”夜离殇紧紧握着妻子的双手，说的毫不犹豫。

    “皇命不可违，况且还有那么多无辜受灾的老百姓正等着你带人去救他们，我相信我一定会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出来。”说着婉婉就拉起夜离殇的手摸了摸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

    “可是……”

    “别可是啦，不是还有产婆吗，你就放心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啦，我答应你，等你回来我就抱着孩子在门外迎你。”婉婉靠在夜离殇怀里撒娇，语调调皮。

    哄了半晌，夜离殇才答应下来，走的时候，婉婉挺着大肚子站在夜府门前，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去，心里有万般不舍，其实她心里是想让他陪她一起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的。

    夜离殇骑在骏马上一步三回头，心里眼里都写着放不下：“婉婉，你要等着我……”

    妻子婉婉与他挥手告别，背过身时，忍不住一个人倚在门边哭了起来，这一别不知又是何时才能相见。

    身为朝廷重臣，许多事都身不由自，婉婉深知违抗懿旨所带来的后果。

    在夜离殇离开的那天晚上，婉婉突觉身体不适，肚子疼痛难忍，桌上的器具在她剧痛难忍中全被打翻。

    嬷嬷听见躁动的声音急忙冲了进来，看到地上都是血，惊声大叫：“快来人呐，快来人呐，快去找产婆，夫人要生了……”

    一时间，府上乱成一锅粥，年轻的家丁和丫头们不知所措，只任由嬷嬷吩咐。

    羊水已破多时，婉婉抄起一块手帕子含在嘴里用力咬着，待在身旁服侍的两个小丫头片子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产婆被嬷嬷催拉着赶来，推门而入，看到的是满床单的血。

    “快拿剪子来……”产婆大喊：“失血过多，人是会死的。”

    “快，多哪些布帕来……”

    “快，换水换水……”

    产房里抬出一盆又一盆血水，婉婉已经生得筋疲力尽，汗珠圆滚滚的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夫人，用力啊夫人。”身旁的小丫寰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偷偷抹眼泪。

    那时府上的嬷嬷就是现在的老嬷嬷，她是贴身伺候在婉婉身边的人。除了她有些接生经验外就只有产婆最靠谱了，产婆怎么使唤，大家便怎么照做。

    一番折腾下来，产婆累倒在床边，拖着无力的声音：“止不住了止不住了，看来，这孩子是生不出来了，恐怕大人孩子都活不成了。”

    嬷嬷往里一看，孩子的头都还没有出来，垫了三层的布单都已经被血渍覆盖。

    嬷嬷大惊，双手不经意间都染上了血迹，两眼目瞪：“至少得保住夫人性命才是。”

    众丫鬟看到后惊得哭天喊地……

    婉婉恍惚间听到产婆和丫头们吵嘴的声音，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摸摸肚子，孩子还在。

    婉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布条抓起来再次含在嘴里，床单已经被揪破，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已经浸湿枕头。

    门窗被屋外的****掀得“咣咣”作响，屋内生孩子的乱成一团，注定是一个让人无法平静的夜晚。

    “这是我和离殇的孩子，是我们的亲骨肉，说什么我也要把他留下来，你可是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的孩儿啊，再坚持一会儿，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在无助中，婉婉紧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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